此地晨光熹微如你

我喜欢清晨里的奥地利。

来欧洲的第一天，入住的第一家酒店在奥地利因斯布鲁克，同时也是行程中最棒的一家酒店，木质结构，家具小巧精致，十分温馨。

由于房间安排，我没有与爸妈住在同一个房间，而是与同行的一个姐姐同住。也许是 我们俩的运气有点背，爸妈抽到的房间朝向美丽的阿尔卑斯山，加上一个大的落地窗和一个小阳台，美景展露无遗--远处的山体微微偏蓝，就是那种南美大闪蝶的摄人心魄的蓝，顶部是分布不太均匀的白色，如果非要形容这种白，那么只能说它是佳洁士双效炫白牙膏那样的“炫白”，以至于那山体也显得黯淡了许多。

但旅途中从来不缺美景，只要你愿意睁开双眼。

从我的房间望去，可以看到近处的群山--并不高，看起来顶多算个小山丘。山上植被繁茂，看不见一点光裸之处，我不知道那树究竟叫什么名字，他的驱干笔直高大，树皮是红棕色的，叶子深绿且并不宽阔，看起来有点像某种四季常青的乔木，他们凑成了一片小森林。

此时大概是维也纳时间七八点钟，能感觉到还有点凉，空气清新，那感觉就像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冰冻的水接触到热气后液化的水蒸气--湿润、凉爽、干净、舒心、愉悦、满足。还有点接地气的是，空气中有一点淡淡的牛粪味，在我老家的山上，我儿时的记忆，也是有这种味道的。

我此刻坐在小阳台上的窗棂上，向外望去--

头顶是柔软轻盈、缓缓移动的白云和纤尘不染与云朵相互映衬的蓝天，远望过去是由红棕色和深绿色染成的小森林，正中央还嵌着一幢深红棕色的木结构与白色混凝土结合而成的欧式双层民居。房顶上一本倒过来展开接近180度的书，防止小阳台外违反了一圈或淡粉色或玫红色或纯白色的花，儿子时正只早饭，房顶呼出一些淡白色炊烟。

随着时间流逝，日光从东边的山上溜出来正好对着房间小阳台，渐渐温暖起来。

群山环抱，我像青蛙坐在井底，闭上双眼，耳边回荡起小声悦耳的鸟鸣声，才知道偶尔会有飞鸟互相追逐呼唤，从东边房顶飞过。

走出酒店，不远处就是公路。这里的公路并不宽路两旁并非是铁护栏而是木头栅栏--像牧场里的那样。阿尔卑斯山看起来也很近，仿佛只要穿过公路就能触摸到曾以为遥不可及的山体。

顺着一条羊肠小道往下走，这里漫山遍野的都是草地，稍微深一点的地方可以没脚，偶尔还会有几个掉落在地的松果。还可以看到前面说过的那种乔木，只是走近看，它更加粗壮高大了。

这有点像睡美人里三个仙女教母独自带着睡美人隐居起来的地方：森林、鸟鸣、炊烟、草地。

这是一副活了的画，晨光中的因斯布鲁克，没有比它更静默的地方，也没有比它更欢乐的地方。我那时仿佛身处画中，与这美景是一体；而又好像是个局外人，再说画廊里装模作样地欣赏这画，却至始至终，都走不进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