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先生的故事（2）

A先生把畅销书的书架整理一下，分类放好。他一路整理过来，停在一个与众不同的书架旁。这个角落镀铜鎏金的书架显得格外古朴，上面的书也摆放的格外整齐划一。

这是a先生的私人书架，放着都是自己收集的书，放在店里供人借阅。但是上面积落的灰尘告诉我们，人们对a先生的书品毫无兴趣可言，上面的书都是关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从陈寅格先生《寒柳堂集》、刘勰的《文心雕龙》到不知朝代的手抄本《玉匣记》。

隔壁老板娘曾对他说过：你老是把这些历史的裹脚布摆在这个跑步前进的社会，你看看路边摊卖盗版书的，都知道卖一些X冰啊，再不济也摆一些X寒出来买。既能够满足年轻小姑娘幻想和鸡汤的书，也顺带把钱赚了，不然卖卖诗和远方也不赖嘛。知唔知啊？要是你的裹脚布熏到别人，只怕要和你一样呆呆傻傻的哦。晓得伐啦？

那天午后，这个湖南出生，上海长大，跑到广州开店的老板娘在留下这样一番话后，抽走了他私人书架上的《柳如是别传》。他还记得那个年轻的老板娘出门时，由于那本书没有过收银台消磁，警报大作，她回头对a先生大喊到，赶紧把这破玩意关了，烦得很。

a先生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笑，似乎他已近对此习以为常了。

“对了，你这个破店要是倒闭了，记得卖给我开民宿，如果你不愿意卖，也可以拿来入股，你还是当老板哦”末了。隔壁老板娘留下这样一句意味不明了的话，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姣好而令人充满遐想的背影。

a先生只记得那个午后的阳光很热烈，隔壁老板娘转头离去的瞬间，阳光映在她如瀑的头发上，有点刺眼。

铛-铛-铛，那口百年的挂钟响了三下。每次挂钟在午夜响起的时候，a先生都恍然觉得有一种时光回溯的感觉，这口种是否在一百多年前的今天，也曾这样为这片土地的统治者们报时呢？二十四小时制划分了中国千年的子午寅卯，也划分出了这个飞速发展的社会。

如今，一样的钟声响荡在他这个祖辈田舍奴的人的耳边，想想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a先生在掸书架上的灰时，忽而瞥见了角落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他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刚刚那个女孩双手抱在胸前，不过看起来已近睡熟了。

”她可真会选位置，躲在这个书店最僻静的角落。或许也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吧。”

A先生去柜台底下拿出了一张手工编制的灰白羊毛毯，盖在了这个蓝色头发的女孩身上。女孩本能地抓起毯子裹住了自己，只露出一张精致的略带婴儿肥的脸蛋，店里温暖的黄色筒灯照在女孩脸上，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两扇阴影，这让A先生想起了大学里的桂花树在阳光下投下的好看阴影。不知为何，他心里一动，数起了女孩的睫毛，仿佛在细数时光。

正当A先生发呆的时候，那个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女孩一醒来就看见A先生在盯着她看，顺手抄起刚才用于催眠的书，砸向面前这个看起来一脸呆滞的男人。

“啊喂！你是怎么想的？！”A先生略带恼怒地站起来。

“我在想书到用时方恨少！”女孩不甘示弱地反击。

“我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砸我的头？”A先生有些心疼地捡起地上那本书，拍了拍、“还拿我的珍藏版《飞鸟集》？”

“哼，如果你大半夜被一个异性盯着看，你会怎么办？！”

“我会觉得很幸福耶。要是半夜醒来有一个女孩盯着我的脸看的话”A先生不知道是否受了眼前这个叛逆少女的影响，忍不住说了一句白烂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种白烂话了。

女孩竟被这句话堵得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A先生把书塞回那个古朴的书架第二层，那一层专门用存放诗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