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

乡村轶事3

2020-11-26  本文已影响0人  记忆里的角落

爆炸声惊得村民一宿睁着眼,他们嘀咕什么,怒火上头也好,约莫咋回事幸灾乐祸也罢,这些睡得酣畅的王友庆不知道,他就是为了制造这个效果才把准备多日的土雷管,扔到刘平家新修好的窗扇子上。震慑,对不服王主任的人就要用雷霆手段震服他们,别说这个竞争对手了。

这一觉王友庆睡得那个憨实,自他得了齁病,第一次顺畅地睡了个觉。他梦见去世的爹,爹顶着满脸血不再是痛苦绝望的悲愤,而是换了一脸笑容。他爹也觉得顺气多了呢。

“庆子,庆子!快醒醒!”王老娘一阵互通把儿子从美梦里拍打回现实。

“干嘛呢?妈!”王友庆睁开惺忪的眼睛,不满地皱着眉头。眼屎糊得难受,他採了採,本来因为常年咳嗽,眼球发红,一採颜色又加深些。

王老娘垫着小脚,颤颤巍巍拄着拐棍,一手扶着门框边,一手拿拐棍捅王友庆的屁股。见儿子醒了,抡起拐棍朝着屁股就打去。“嗷”地一声,王友庆夸张地从炕上蹦起,捂着屁股摆出小时候挨揍的模样,“咳咳!你干嘛呢这是?大清早的就轮棍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粗气

“干嘛?大清早的?日头都快到头顶了,你还大清早的。你亏心不亏!我跟你爸一辈子没做坏事,咋就样了你这么一个坏心眼儿的种呢!”九十岁的王老娘,跺着小脚,浑身颤抖地指着儿子,儿子喘粗气的齁样,当妈的又心疼又生气,轮起棍子又要抽下去,王友庆赶紧抱住老母亲的胳膊,把母亲扶到凳子上坐着。“妈,您消消气,消消气。”王友庆站直身子理顺了气息。

“咱娘几个这么多年糟的罪就白糟了吗?咳咳咳!你能放下,我做不到!”一阵猛烈地咳嗽,猩红的眼睛里涌出仇恨的火焰。

“你忘了小四是咋没的,你忘了我爸怎么惨死的,我可没忘!还有你的脖子,那么粗的一个树墩子,刘平那兔崽子就能给你挂脖子上游街,他忘了要不是你给他口饭吃,他早就死了!你脖子落下病根,就是他做的孽。咳咳!自我爷爷那辈就是木匠,我爸的木工活更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他爸凭啥给我家划了个富农成分,他爸还是我爷爷的徒弟呢,村里人谁不知道,他爸就是白眼狼!”

“都过去啦,别在想着那些事了,好好过日子去不行吗?”提起往事,王老娘也是心酸,老伴睁着眼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模样,每晚都在她眼前晃悠。还有小四,一个小小的感冒,就因为家里的大人在外游街批斗,因口渴想喝水掉水缸里淹死,那时挂着一段粗树干游了一天街,回家看到惨死的小儿子,她也想把头淹进水缸里,可是还有几个没成年的孩子,大儿子得了齁病,不顶事,老伴惨死在劳改队的屋子里,她死了孩子们怎么办?

大儿子小时候落水受凉,没有钱治病落下齁病,她心里也难受啊。可是再怎么着也不能做害人的事,没出人命还好,这要是出了人命,那可咋办呢。

王老娘越想越难受,想死去的老头子,想早夭的小四,想那不公平命运。开始无声地掉眼泪,后来干脆放开嗓子大哭。

王友庆一看她妈哭了,本就有点无措,再后来老太太大嗓门嚎着,就更加慌乱。

“妈!妈,咳咳!——咳咳!妈!你别哭,别难过,我,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王友庆这边正哄着她妈,那边刘平家里围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

炸掉半壁石墙的窗口前,几个警察在忙着取证做记录。

刘平冷着脸,王友庆!他心里狠狠地叫着这个熟得能扎进肉里的名字。他脑子有点乱,跟王主任一次次的交锋,早已经举白旗的他,还是没有逃脱掉打击报复。幸亏妻子搬到儿子那里,不然不被吓死也要吓出神经病来。唉!看来自己也得离开了。瞅瞅炸了一个缺口的房子,刘平做出了艰难选择。

周围村民各自找平时关系较好的,能说上几句真心话的人咬着耳朵议论。

“唉唉,唉!别说了,别说了,王主任来啦!”四周嗡嗡的议论声立马安静无声,村民们看到大街上从东面走来了王主任和他的助手们。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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