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河上――《为尊严而战》（218）

      一天又一天，一封又一封电报，陈炯明没有回音。孙中山决定前往桂林，继续发动北进。

      梧州河上，百艘木船齐集。前面是两团士兵，随后是孙中山夫妇和幕僚。

      启航，木船逆水上行。

      船过株平，河水不深，清澈见底，河床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椭圆形石块。但，水流湍急，船夫们下船拉纤。长长的纤绳竹条编成，一端绑在桅杆和船头，一端绕成圈套住肩膀。纤夫们挣扎行进，口中哼着小调。

      孙中山和蒋介石在船上商讨北伐计划，孙中山说：“我已定下策略：先出兵湖南，在长岳与敌作战，胜则可进据武汉，退亦可与敌相持于衡阳。依山据险，以战以守，必然一时难分胜负。当此之际，奉军以大兵直指京畿，囊括直豫，敌前后受攻，必败无疑。”

      蒋介石迟疑地说：“此策甚妙，只怕陈炯明阻碍，为后顾之忧，以致此策不可行。”

      孙中山：“竞存很勇敢，也是忠诚的。他在政治上绝非草莽英雄而毫无见识；生活上不好女色，不要舒服，吃苦俭朴，这样的同志，党内几人能比？”

      蒋介石心中气恼，说：“我知道陈炯明为人奸险，我恳请你相信我。如果你希望他于紧急之时，接受你的命令，尊敬本党，并为本党抗御党的敌人，你将会发现他绝非其人。”

      “你有任何证据吗？”

      “一个人不尊敬他的领袖或他的党，不可能在他心中怀有任何忠诚。”

      “告诉我你心中究竟有何想法，你要我做什么？什么是应当做的最明智的事？”

      “应当做的最明智的事体，就是撤除陈炯明的总司令职务，借以削减他的势力。下一道命令，使我可以首先快速出击，强制他离开职务，接掌他的军队指挥，然后转回消灭他手下驻在广西、现由叶举指挥的部队。这件事完成之后，北伐就可付诸实施，再无阻碍。”

      “你怎可提出如此的建议？真是不可思议！现在，你听我讲，达致和谐的第一要件，就是信任、容忍、愿意了解对方的见解、在公共场合讨论问题，而不是在心胸中怀有无凭无据的猜疑或痛恨，而将这些当作确定的事实一般，传述出去。你如要好好地为我工作，就应当全心全力地合作，而不可想逼我去同一位多年来显然忠诚的军官弟兄斗争！”

      “但是，我看得出，陈炯明不久会有一天转而反对你。”

      “陈炯明的军队如受到一点挑衅，就可能首先出击，但我不会给他衅端。你必须了解：你这种莽撞而不负责任的建议，可以轻易地将广州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们没有猜疑仇恨的余地，我的确要恳求你采取一种真正谅解合作的精神。”

      蒋介石转过身，泪洒梧州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