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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的歌

2016-02-26  本文已影响80人  ChilliSward

老八是我第一个牵手的男人。

也应该是我最后一个牵手的男人。

认识老八时候,是大一的军训。

军训时教官是个变态,我和老八是属于那种不屑于教官淫威的人才,我自以为阅人无数,看人很准,我觉得教官其实只要嬉皮笑脸就可以混过去。

可是,第一天军训,就因为嬉皮笑脸,我做了一百个俯卧撑,老八围着操场跑了十圈。

我和老八,晚上回去后,讨论教官今天整我们俩的事情,我们俩相视一笑,这或许是好事。

谁知道呢?

第二天,我和老八,在休息时给教官上了一根烟,老八拿出zippo给教官点了根中华。

老八,一表人材,是个高富帅。

突然发现老八玩zippo都那么帅气。

教官好高兴,就差说句,你的良民大大的。

军训的服装,穿起来还真像伪军,或者叫皇协军。

老八和我在军帽上画了个五角星,在胸前写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七个字。

被教官发现了,然后,一人二百个俯卧撑。

我的极限是一百个,估计老八这小子也做不来二百,然后我们相视一笑。

“ 教官,我想去厕所”。

“不行,做完再去。”

“教官,我憋不住了”。

“教官我也憋不住了”。

教官:“可以,但是,你们俩必须手牵着手去”。

于是,我牵起了老八的手,迎着无数的眼光走向了厕所,班里好多喜欢老八的女生估计要杀了我,老八在以后的日子里都拿这件事骂我怂包。

老八,是个文艺青年。

大一刚开始时,老八留着长头发,带着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背着一把吉他,进入了宿舍。

军训第一天晚上,老八弹奏了一首《海阔天空》。

突然感觉老八唱那句,“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唱的好用情,好深沉。

老八也喜欢beyond。

突然感觉老八这小子不是文艺范,就是装×货,至少在第一眼里,我感觉老八和我一样,装×多过文艺。

军训是个消磨人意志,同时又让你感到很充实的活动,至少在接下来四年的时光里,会让你怀念好久好久,你永远不知道还有多少秒可以结束,还有多少秒又是下一轮的正步走。

军训对于我和老八,这种爱党爱家爱人民的愤青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军训为我和老八的沉沦,沆瀣一气,奠定了一个完美的开始。

军训的第一个夜晚,我和老八没有睡着。

我问老八:“教官好像故意要整我们俩”。

“你丫,真是怂包,今天丫竟然牵我的手。”

“我草,我他妈还不是为你着想,要不是你傻比出这个主意,教官会整我们啊。”

“哎,别说了,明天塞给教官我从北京带回来的特供中南海给教官一包,睡觉吧。”

或许是我太过于敏感,疲乏的军训过后竟然让我感觉无比的兴奋。

这或许是一天的结束,老八以中南海进行了收尾。

老八北京人,丫操一口北京腔,说三句话两句得带丫。

梦话都带丫。

那天晚上我没睡着,就听到四个人的宿舍,呼声此起彼伏,中间夹杂着磨牙,像16节奏的b-box而且还自动喊麦,夹着hi-hat,真是完美的节奏,草。

我憋不住了,要去厕所,刚刚从老八的床下走过,就听到老八操着北京腔说:“你丫,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去。”

“老八,我草,你没睡着啊,我去厕所。”

“丫,今天厕所歇屁了,回去丫的。”

说完老八直接睡倒了,留下我一个人冥想了一夜。

厕所是没去成,唯物主义辩证告诉我们,一件事物能不能运行成功,思考和策划是必要步骤,哪怕,事情失败了,总结也是必要步骤。

孔二狗的《东北往事》小喽啰之所以成为大佬,就是因为他们善于总结,还有句俗话就是不怕混混,就怕混混有文化。

但这和老八,和我有毛线关系。

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知道老八说梦话的秘密了,突然感觉这种事情就像是高中写作文一样,我可以华丽丽的堆积一篇,各种流年倒转,光阴回环,我也可以写的情真意切,我妈看了都能哭,可这只是技巧,就像老八说梦话一样,已经深入骨髓。

是夜,夜凉如水。

老八的梦话模式开启了,而且无视任何场合,任何bug,像鸣人打出天马流星拳,柯南用如来神掌破案,海绵宝宝爆炸查克拉,德玛西亚拿着巴雷特对着我们一通狂扫,各种kill

背景是我们晚上打完牌睡觉。

老八梦里说:“三飞机,剩两张牌。”

我笑了说:“王炸。”

老八说:“去你丫的,我这里有个小王。”

然后宿舍两个舍友笑醒了说:出双牌。

老八大喊一声:傻逼,你丫的,我没小王,我是对K,哈哈哈哈。

然后,模式褪去,瞬间回城。

军训结束后大一的岁月变得平淡无奇,老八说要加入文学社,老八把他写过的一篇散文给我看,名字叫《裸奔》,我只记得一小节:

香樟树的间隙,时光总会打马而过,回忆在阳光下写完离殇,每一片指甲反射的光芒都沁满相思,像是被烈火灼烧后的玻璃球在撕心裂肺中煎熬的破碎。

我时常罪恶的看着天空,像是华丽的小丑啃食着自己的手心,又像是一只在卡布奇诺里打滚的羔羊,羊毛粘糖水般的无法决绝。亦或是宙斯便秘时无法割舍的地心引力。

我咬破双手的血管,发现里面流淌着混合着天使翅膀羽毛的浊流,我用脚踩烂每一根手指,用大把大把的头发伪装成面具。

我像是一个穿着高跟鞋的跛子,在铺买海绵的沙滩上裸奔,把所有关于天使的记忆都装进漂流瓶里送给大海。

散文给我的感觉,丫就像是解剖尸体一样,血肉横飞,但那个天使是谁啊?

老八说天使是北京女孩,老八来了南京,天使飞向了圣彼得堡。

我问老八,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

老八说:北京姑娘吧。

“学校里,有没有北京姑娘啊,有没有北京老乡会啊”?

“呵呵,有,泡吧的时候,丫,一打听,全是北京的,丫,一群土豪。”

刚刚开始时我和老八还在为这奖学金而奋斗,后来就为着几门功课多项选一项不挂科而苟活。

每学期开学都信誓旦旦说下学期要 好好学习。

后来 补考时,我和老八都异常淡定。

我和老八在操场斗牛,突然小七跑来说辅导员叫老八去补考物理。

老八:”几点考试。”

“九点。”

“现在几点?”

“九点二十。”

然后老八又在我面前连续六个交叉步,加一个背转身,而且还是后撤步跳投,投进了绝杀。

“别玩了,你考试了要。”

“没事,在打五个球。”

老八春天还是来了,尽管那姑娘不是北京娃娃,也不像春树小说里那样无厘头却又颓废不羁的doll。

但她还是来了。

像无数青春小说家写的故事一样,夏茗悠,榕树,饶雪妈妈,安妮宝贝,都能撰写的开始,小说里的主人公背着一把吉他,不过是长发换成了寸头,不是因为洗发水物价上涨的因素,男主人公每天在女主人公宿舍楼底下唱叶蓓的《白衣飘飘的年代》。

女神被感动了,老八牵手成功。

不过结局却依然是叶蓓歌里唱到的,“走吧,甩一甩头,在这夜凉如水的路口,那唱歌的少年已不再风里面,你还在怀念。”

女神是学霸,老八只是个无所事事的学渣。

那天,老八给我打电话说失恋了,分手了。

我还在诧异,今天是什么日子额,已经听到好几对情侣分手了,尼玛,今天春分吗?

掏出手机一看,丫的,今天清明。

午夜里,在小餐馆,我和老八用一瓶又一瓶的二锅头温暖我们冰冷的心脏。

老八喝完酒开始放声高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老八喝多了吧,不不,老八是北京爷们,北京爷们的宗旨是全世界都歇屁了,我也要站起来。

老八站起来了,丫直挺挺的看着我说:我觉得隔壁班有个女生长得真的挺像范冰冰的。

春天这东西在文艺青年的手里变得奇异而又玄幻,老八是个文艺青年,我坚信老八这小子春天也会像罗曼蒂克电影一样,呵呵,或者文艺的像一支mv,对要用一支mv,才带感。

老八对那个范冰冰开火了。

像我这种屌丝,给老八唯一的帮助就是帮老八分析这个女生的信息,帮老八搜集情报。

我觉得这个女生喜欢清新范,喜欢文艺,喜欢情调。

于是老八就每天一封情书,三天请她看场电影,一周弹唱一首情歌。

这多像一支歌,不对是一支MV,有着布鲁斯小调,或者美国乡村风格,西班牙小镇哥特式忧郁,我多年前在某个电影里看到过的情景,西西里岛,马尔代夫,夏威夷,不对,应该是民国时期的南京。

我对于老八还有个重要的作用,就是老八失恋时,我安慰,对白都是:兄弟。没女人,咱还有兄弟,喝酒。

呵呵,我是不是喜欢老八啊,突然感觉老八没了刘海,欧式双眼皮好漂亮。

大二的那个暑假,老八回北京了,丫,然后两个月的时间飞来南京四次,找我去小餐馆喝两块钱一瓶的啤酒。

“老八,你是不是脑残啊,你是真他妈有钱,一千多的飞机票就为了和我这种屌丝喝酒。”

我们在小饭店里,一杯一杯的放纵,老八笑着问我;我喝酒的样子像不像周润发,呵呵。

我和老八唱崔健的《快让我在雪地里撒点野》:

给我点血,给我点肉,

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野

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没有感觉

声嘶力竭哀嚎着,将我们无所估计而又嚣张的青春,融入漫天的霓虹绿粉,不再轮回。

我们没在雪地上撒野,开着摩托冲进了校园,速度在三十迈左右的时候被保卫处抓住了。

保卫处长说,你们俩第一个敢在保卫处门口撒野的。

我们俩这算不算破处了。

应该是的。

保卫处长给我们俩拍了照片,华丽丽的给了个处分,那辆陪伴我和老八一整个暑假的小摩托也被处长没收了。

处分毕竟是抹不掉的。

青山遮不住,毕竟破了处。

我和老八的父母第二天都接到了学校关于我俩的处分。

两岸猿声啼不住,还是因为破了处。

老八被他父母强制手段拉回了北京。

那天和老八电话,我说老八,你丫还真是北京人的范范。

“北京人什么范范?”

“崔健的那个电影叫什么?”

“什么啊”?

“《北京杂种》,哈哈,你就是北京痞子。”

老八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侃大山。

任何场合有了老八这个怪咖,就像奇瑞QQ加了阿斯顿马丁的涡轮,瞬秒达到400.

老八和我扯小说,而且一本正经,我是那种没有丝毫文采,半天也想不来一句什么,夜凉如水,风声如墨。

老八说曾经看过一篇小说《蒙太奇谋杀案》,丫的不知道作者是不是脑残,小说里有句话叫,风声如墨,丫的,还风声如墨,丫的,我还说风声如水,风声如酱豆腐,风声如铁板烧。

老八信誓旦旦的对我说,现在一些所谓的先锋作家竟瞎扯淡,文章没有一点逻辑性,还标榜自己是先锋,一句话的事用一万字来说,用一万字来说的目的,是让你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原本一句话可以表达的事情是什么了,这就是那一群人干的事。

我也看过那篇小说,结局是在探究有没有个叫小七的人,一句话可以表达的事,丫,作者愣扯了四千字。

“老八,那个故事里有个叫小七的人哎,你什么时候也把我写到小说里呀?”

“呵呵,我顶多让你活二百字。”

“老八,如果我会写小说,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凄惨,找都找不到尸体,哈哈。”

老八暑假回北京后,大三没回南京。

打电话没人接,问他爸妈,他爸妈说,老八离家出走了,他说想休学一年,出去走走。

等到我毕业,我都没见到老八,我现在偶尔也会想起老八,想起我和老八一起唱,《海阔天空》。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后来偶然在网上看到一个先锋作家,笔名叫八鬼。

八鬼在网上写自己旅行的日志,丫,有篇散文写的跟解剖尸体似得。

我想起了老八。

我想到了崔健的《快让我在这雪地里撒点野》。

于是,我敲下了老八,让他死的凄惨无比,找都找不到尸体。

我把这篇故事讲给八鬼听,八鬼给我这个故事取了个名字《老八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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