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悬疑小说：电梯里的嘶鸣（二十）
“彭岩为什么在那时突然开始学，学，学这个的？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具体点说。”小李接着他的话问道，但是似乎对催眠这两个字，他不太愿意说起。
“是有，当时他的爸爸本来生意做得很好，而且，一切都是合法合规的，却被告了，他的叔叔当时也突然失踪，后来很多的罪证都指向了他的叔叔彭德貌。但是，他不相信。”罗茂明一边介绍，一边放下筷子，显得特别地专注起来。
原来，当时在法庭上，罗茂明是在场的，他看到的是老板彭德才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一点不辩解自己的行为，对于所有的指挥，只是回答认罪。
就在那件事前一晚，他还曾经在弟弟彭德貌探视的时候，坚持说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都是被栽赃的。这一晚上的反差太过强烈，而当时出庭时，彭德貌已经找不到了。
检方要报警方的证据，指控彭氏集团有三起与人命有关的案件。公司的财务负责人张昌盛，是每个人。证据显示，他查出彭氏集团和当地学校的黄雅芳校长之间，存在大笔的贿赂现象，但是在他检举之前，就在公司一个工地的电梯坠梯事故里丧命了。
而校长黄雅芳，在不久之后也离奇地死在了小区的电梯事故里。这两个小区因为都与彭氏集团有关，警方一直在查找相关联性，却一直查不到。开始的时候，是以事故来定性的。
而后来，在林苏的父亲林涛遭遇了同样的事故之后，警方加大了对事件的怀疑。又过了三年，才提起的诉讼里提及，警方查出，当时黄雅芳和彭德才之间存在重大的贿赂和被贿赂的嫌疑。
黄雅芳曾接受过相当大的一笔钱，并且自那之后，彭氏开始介入到第一高中的宿舍工程。之后，黄雅芳出了事，本来应该顺理成章当上正校长的林涛，也在不久后出了事。
证据显示，当时林涛是查出了什么线索，要检举这一事件，而被害的。这所有的案件，都和彭德貌管理的电梯部门有关联，每次事故过程里，又都有彭德貌在现场附近的证据。
到底是事故还是谋杀，随着彭德貌的失踪，成了谜团。彭德才最终以贿赂案和渎职罪，被判入狱。
彭岩得知之后，回到家里，听到罗茂明的陈述，他去监狱看望自己的父亲时，却发现，彭德才的记忆有相当一部分，是混乱的，而且，有很多事情，自己根本记不起来。
彭岩为了搞清楚这样的奇怪现象，开始研究精神和心理学，为了学习方便，他才来到现在这座城市。同时，也是为了对那么多的电梯事件的一种特殊心理情节，他一直在从事着电梯维修的工作，他不希望再看到有人因为电梯出事故而受到伤害。
家里的事业全部关停，但是，财产的沉淀还是有一些的，早就在这个厂房开始翻新建设文化园之前，彭岩就买下了半个车间。这是他喜欢的风格，也是他喜欢安静的原因。
小李听得出神，当他喝完了自己碗里最后的一口汤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时间过了很久了。
“川哥，你没事吧。”他大声地向屋里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这个叫罗茂明的人带入了过往的故事堆里，完全已经忘了陆明川还在里边。
他正要站起来过去开门，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像是被钉在了这把椅子上，两条腿完全的没有行动的能力。
这一惊，把他着实吓得不轻。他在错愕地转头看罗茂明时，看到了诡异的笑容。
“不要心急，陆警官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的嘛。还要再喝点汤不？”罗茂明端起小李的碗向厨房走去。
腿不可以动，手却还是可以活动的，小李现在知道情况可能特别的危机，他把地伸向了自己的腰间。
枪拔了出来，他对准了罗茂明，大声地呵斥着：“你放开我！你，你是不是对我下了毒，你，你解开我！”
“你这样好端端地对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开枪，可能会受到严厉的处理的。没有证据是我不让你起来，你这话说给谁听，也是很莫名其妙的吧。有人会信你吗？”罗茂明已经端着一碗热带，又一次地走了回来。
小李的手指开始发抖起来，他不又回头望了一眼陆明川进去的房间，那里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你应该继续听我把事情说完。”罗茂明轻轻地把碗放在小李面前。
这个动作的过程里，小李的食指几次想要扣动扳机，他怕罗茂明会有抢他的枪的动作。但是，一切都没有发生，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去射杀这个看上去没有一点威胁，却又让他感觉无比恐怖的罗茂明了。
罗茂明没有再理会他的枪口，似乎他并不害怕。他款款的坐下，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继续说着彭岩的事。
罗茂明介绍说，彭岩在经过研究之后，确定自己的爸爸曾经被人催眠，被催眠的人对他的记忆进行了封存。在还没有出狱之前，他没有可能再去对彭德才进行相应的催眠，因为警方根本不相信他的话。这样的申请，被驳回了好多次。
他开始调查所有在他离开T城之后，彭德才身边和周围的人，包括自己的叔叔彭德貌。
那个被认定的财务贿赂问题，他查过，确实有发生。一大笔的钱，直接从公司的账户划给了黄雅芳。而且，没有任何收据和借条可以证明，这钱不是贿赂。
公司财务总监在亲自把这笔钱划出来后不久，就出了事，而再过不久，黄雅芳也出了事。这样的事情，似乎不合理，如果是为了拿地，那学校的那块土地，并不是他们家经手的最大的房产，根本不值得去动用杀人这么大的干戈。
就算是贿赂，也应该没收赃款就可以，而这笔钱又似乎彭德才根本没有经手。他也调查过那个黄雅芳，得知此人一直没有结婚，传闻里她有请过一年的病假，却是因为要去生孩子。
有人传说，这孩子是他和彭德才的私生子。但这孩子如果是真的，怎么会一直找不到线索呢。这些问题，让彭岩困惑了很久。深查之下，黄雅芳的各种混乱关系里，林涛居然是其中之一。
直到他开始找自己叔叔彭德貌的资料，却意外地发现，他曾经和林涛因为私人原因，发生过特别大的冲突。这些事，是罗茂明亲自见证过的，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他一直找不到彭德貌，也就一直没办法继续查证下去所有的证据，事情已经停滞了大约半年的时间。
直到他在前段时间结识了林苏，这似乎是个意外，又像是缘分使然。在相识不久之后，彭岩就知道了，林苏是同乡，而林苏的住址，正是他们家开发的高档小区。
他把事情告诉了罗茂明，却勾起了罗茂明的联想。他感觉，这个林苏的年龄和名字，都和林涛的女儿，检举彭德才的那个当时还在上大学的女孩子一样。
彭岩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的人，是自己家的仇人。他曾经想要告诉林苏，但是每次想要说，却迟迟没有说出口。她看到林苏痛苦的噩梦和两度的晕厥，都感觉这是自己家人造成的恶果，心里无比的愧疚。
在罗茂明这里，他喝醉过，也吐露过自己心里的愧疚。罗茂明鼓励他，说这案子一定还有问题，如果一旦查出真相，或许可以给他爸爸洗清罪名，这样，他和林苏就不再是仇敌。
可事情还没有进展的时候，彭岩却出事了。他一直怀疑张宇楠曾经对林苏做过催眠，而且，所有的事，他作为大学同学，应该很了解。而他一直很坚定地认定，当时何倩是张宇楠的女朋友，张宇楠是要报复林苏。
甚至，他猜想过，张宇楠是变态的连环杀手，何倩只是其中一个受害人，林苏很可能是下一个。
小李的手早就不知不觉地把枪放了下来，还在手里拿着，却没有放回腰上的枪套里。
他再次听得出了声，向罗茂明问道：“但是，现在张宇楠的情况，难道，彭岩还坚持认为，是他自残？”
“这个不好说。我也只是转述我知道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不是和我们陆队说？”小李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情形，哪里不对劲儿。
砰的一声枪响，小李条件反射似地爬到了桌子下面。这下，他发现，自己的腿可以动了，他知道，那声音是从陆明川和彭岩所在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他一跃从地上跳起来，一个健步跳到了房门口，伸手一拉，把手是活动的。他进到了屋里。
他举起的枪口，指向的却是陆明川。而这房间空荡荡地，只有一张床，里边早就没有彭岩的影子了。
陆明川的枪也拿在手里，枪管指着空中。天花板上，打出一个大洞，还在向下落着灰，可是陆明川就这样呆呆地坐着。
他面前的床头柜上，那只小李刚帮他买回来的小陀螺，在不停落下的尘土中，静静旋转着。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