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虚妄之灾

　　说话的功夫，阿一从屋内出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红包。

　　“给，装在身上，不要拆开看！能做到吗，拆开就不灵了，有事别怪我不再帮你！”天一正色道。

　　“我保证，绝不！”我顺手接过，放在贴身的兜里，忙不迭地说。

　　“相信你！”阿强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严阵以待，不能有丝毫马虎，否则将前功尽弃！”

　　“行，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保证配合好！”我信誓旦旦地说。

　　“你小子，不好好配合有你好看！”阿强说，“你先走吧，我和天一再合计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寻访进行的非常顺利。

　　从阿一那里回来，我就先找了门岗老张。

　　老张已经60多岁，是个老实人。原来在水利部下面的青岛一个项目部做苦力活，后来年龄大了，退休在家，每月有一千几百元的养老金，有个病啊灾的什么的，公司全给报销。人老思乡，加上家人都在老家，就回来了，闲不住，在黄河滩上开了荒，那几年滩区谁占了就是谁的，老张做惯了苦力，开了几十亩地，每年基本收个麦季，好了黄河不发大水，也能捡个秋，一年下来，也有个一两万的收入。家里人看他那里大了，不愿让他再继续干那农活，托人找到这儿看大门，那时，我刚调来，还在旧楼上办公。因为这儿平时不忙，白天还可以去地里干活，所以老张就答应了。每天扫扫院子，种种菜，完了到地里看看，倒也自得其乐。

　　我先问了问老张家里的情况，他回答的很简单，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我看他紧张，就给他递了颗烟，他哆哆嗦嗦接过，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

　　“您叫我没有别的事吧，没事我去干活。”老张说。

　　“大爷，叫你来没别的事，是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噢，我以为不用我了。其实，我早就有准备了，你新办公楼盖好，我就不干了。”老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呵呵，大爷，放心吧，说实话，咱爷俩还真呆出感情了，你想走，那也等我调走再说。”

　　“说实话，我真和咱们大家伙呆出感情了，真让我走，我真舍不得。有你这句话，我一定好好干！”

　　“你干的很好，你在这这么多年，一点事都没出过，多好，你就不要想走的事。”我话题一转，“对了，大爷，我想向你了解个事，四十年前的事，不知你那时还能不能记着。”

　　“说吧，那时我二十多，家里的事应该知道，就是我出去这些年，每年都回家过年，村里的大事小事多数也记得。”

　　“你记不记得，四十年前，有个跳河自杀的姑娘？”

　　“哦，我想……想，记得记得，你说的是小凤吧，说起来，我还得叫他姑姑呢。怎么了，有事吗？”

　　我没有顺他的话说，“她因为什么原因自杀？”

　　“不怕你笑话，我和她是近门，就在一个胡同住，她是因为家庭不同意他的婚事，她在学校和一个男孩恋爱了，高中毕业但家里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天天把她关在家里，后来她疯了，家人也不管他，她就每天往男孩家跑，……那个男孩的家人也因为她疯了，所以家里天天关着门，不让她进。后来，她不去找他了，家里人也不管她，她不知怎么想不开就跳了黄河。当时村里有个放羊的老头看到她，就用放羊的鞭子让她抓住向外拽她，她后来好像也不愿去死，拼命地死劲拽，但是河里的淤泥让她越拽陷得越深，最后只能松开手，眼看着她被河水冲走，连救她的鞭子也一起冲走了。要不松手，那老头也会被冲走的，河边只留下她的一只鞋，后来，在离村30里的李村，也就是那个男孩的村子附近被找到，那已经是三天三夜以后的事了。”

　　老张给我讲着，掉了几颗浑浊的泪。

　　我也被深深地打动了。

　　“那个男的知道女孩出事的消息，就瞒着父母跑去看她，他守在女孩身边，谁也不让靠近，他跪在女孩的旁边，哭昏了好几次，要把女孩的尸体葬在李庄，但他父母死活不让，最后让家里人把他抬走关在家里好几天，后来那男的怎么样就不知道了。因为没有结婚，按照风俗不能入林（就是不能葬在自家的祖坟地里），女孩父母就把她葬在林地的边上，好像就是咱们这一块吧。”

　　看来阿一说的不虚，我真的对我的世界观要改变了。

　　“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