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后来作业太多就没去
文 / 路野先森
01
坐在自习室看书的时候，突然从田径场那边传来许巍的《曾经的你》，音乐很大声，很燃。
这首歌从中学时开始听，直到现在每次听起来依然很是触动。想起以前听的时候，哪怕每次跟着音乐像猪叫一样哼着“滴沥沥沥滴沥沥沥大大”，周围大人们的嫌弃像臭鸡蛋烂青菜一样砸过来，我们也丝毫不曾收敛。
理想的世界年少的心，你们这群只会柴米油盐的大人，懂个屁。
这个世界的面目，本来就应该是不灭理想加上漂亮姑娘，我们一起走在明媚的大道上。
然而当少年青涩变成青年而立，变成胡子大叔，才不得不承认，我们的双脚，好像从来也就没有走赢过柴米油盐锅碗瓢盆。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但是后来有好多学业，学业完了有事业，事业完了有家庭，家庭之后还有年迈的父母亲。
心里总是在说，没关系，下一次吧，也许下一次就可以了。说着说着，说到人老心凉，一辈子也没去成。
原来，一直也没在路上过。
02
大二下的时候，我就跟黑龙江的室友提出过，说寒假要跟着他去黑龙江玩一趟。
因为身为南方人，什么鹅毛大雪、冰冻三尺、湖冰面上跑汽车，说实话从来没见过。南方的雪，太小气，还没落到地上就化了。室友也总是用这个笑话我们，说在北方大雪天，只要看到外面撑着伞的，就知道肯定是南方人，北方人就静静地看着他们在雪里兴奋得大呼小叫，像个快乐的小二比。
而且那个时候长那么大，我都还没去过祖国长江以北的地区，我想趁着学生时代的时间尚足，完成这个心愿。
但是直到现在，大四快毕业了，也没有去成过。因为出来实习得早，去年寒假一直工作到快过年才回家，而且，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没那么多钱。
我还想去“鹿回头”里最南的海南，去《后会无期》里最东的东极岛，去仓央嘉措笔下最西的西藏。
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现在的我需要毕业，需要找工作，需要为更重要的事全力以赴，不然以后没有立足社会的资本，就更别想去这里去那里。等工作了进入社会，没准又有我想不到的事情出现，又没有时间去了。
你看，当你有时候想要去做某一件一直想做的事的时候，总会有更重要更紧迫的事情跳出来，挡在你面前，跟你说：
嘿，单词背完了吗？
作业写完了吗？
钱存够了吗？
生活有着落了吗？
就像以前写作业，心里想着，写完这页我就可以去玩了，哎呀好开心呀，结果翻过来才发现，后面还有好几页呢，而且最难的题也都在后面。
瞬间苦脸，好想爆炸，但是爆炸了就没人帮你写作业，没人替你扛生活了。
能怎么办，还不是回去做个乖乖仔，好好写作业，然后在老师和全班同学的面前说：“长大后，我要做个伟大的科学家。”
03
之前还有个朋友来找我，说看我拍的照片和视频还可以，要跟我学一学摄影，在姑娘面前装装逼。
我说这东西其实蛮难教的，我也不会网上说的那些个技巧啊、姿势啊，这种东西关键还是得你自己去上手去体验。但是他不听，就是要我教他，我也只好答应了他。
然而过了一阵子，他说不想学下去了。问他原因，原来是考研去了。
我说，不装逼啦？
他说不了不了，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考个好学校，还是实际点好，稳当。
那姑娘怎么办？
他冲我笑了笑说，大哥，姑娘也是要吃饭的好嘛。
恩，想一想，还是考研比较重要，摄影，姑娘，装逼，还是先放一放吧。
04
我见过曾经最浪漫最激情饱满的男生，成年后为了妻儿过上稳定的生活，进入工厂里卖着自己的血肉力气。
也见过曾经最文艺最青春无敌的女孩，为了帮助母亲逃离家暴的魔掌，放弃理想的事业选择稳定，一个人扛起生活的重担。
没有人不想仗剑走天涯，不想看这世界的繁华，也没有人不想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只是还没等自己上路，总会有不断的包袱向自己压过来。
每一次难过的时候，也没有大海，没有春暖花开，没有喂马劈柴。
有的只是，身上还有那么一点力气，还可以再攒把劲，把这些不停压来的包袱再扛一扛。
扛过了这次，没准下一次，就有时间了呢。
05
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同在这个自习室的其他人，在背着政治写着申论。
他们也想毕业后有个不错的收入，有个稳定的生活，但在那之前，他们得先背完那几千个单词，和做完那几百套卷子。
还有昨天晚上用我电脑报名公务员考试报了半天的对门寝室室友，得等到考过了，才能有时间有心情跟我来场篮球。
其实，有谁想留个青春理想直接被柴米油盐打败的遗憾呢，只不过是在梦想兑现人心大快前，总是要先负重前行。
亲爱的，这不是鸡汤，这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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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野先森
大四文科男、摄影师，一枚理性生活，感性成长的写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