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读「论语」11.15：入门升堂入于室，循道而行终可期

「先进篇第十一」15

【原文】

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译文】

孔子说：“子路的琴音，哪像是出自我的门下？”弟子们因此不敬子路。孔子说：“子路其实已能略窥堂奥，只是尚未完全领悟而已。”

【注释】

“由”，即仲由，字子路。孔子弟子，前文已有介绍。

“瑟”，古时的一种拨弦乐器，形似古琴。此处指琴音。

“奚”，疑问词。此处相当于，哪里、怎么会。

“为”，此处指学习。类似用法如“为学”。

“丘之门”，孔子门下。

“门人”，门生、弟子。

“升堂入室”，堂是正厅，室是内室。古人用以比喻学习程度的深浅。“升堂”表明所学有很高的程度，已能略窥堂奥，只是还未能像“入室”那样得其精髓、完全领悟。

【评析】

孔子之道是仁道，孔子之学是仁学。“仁”者，善事万物，中正和平。子路性刚直，好勇力，其琴音便难免有失中和，而现杀伐之意，颇与孔门“尚仁”的风格相悖，怎么听都不像是出自孔子门下。故孔子戒之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孔子深有“由也，不得其死”之忧，因此总是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提点子路。

弟子们不解孔子深意，听到如此评价不免对子路生出些许不敬。孔子不愿产生误会，便向弟子们解释道：“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古人入室，先要“入门”。然后经院落至堂前，再拾级而上，是为“升阶”。升阶后便可“登堂”，最后才能穿堂“入室”。这一入门、升阶、登堂、入室的过程，恰似学习程度的由浅入深：入门是得窥门径，升阶是有待提高，登堂已略窥堂奥，入室则得其精髓。“入室”固然艰难，“升堂”又谈何容易？故切不可轻视子路。其实子路有很高的程度，已能略窥堂奥，只是暂时还未完全领悟而已。

虽然如此，若不能得其精髓，便不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通权达变，也就不算真正完全掌握所学。故为学当循道而行，学而不厌。则登堂入室，终可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