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没有寄出的情书
文/蒋裕
解剖学教研室即将要搬迁到大学城的新校址,曦乐在收拾整理自己办公室书柜的时候,从那本解剖学教研手册不经意地飘落一张泛黄的信纸,是曦乐自己手写的字迹,那是一封未曾寄出的情书,收信人的名字叫素青,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又重现曦乐眼前......
7年前,曦乐是临床医学系最年轻的教授,他博学多才、英俊潇洒,他是《解剖学》的授课老师。素青是他的学生,素青美丽大方,这个女生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俗女的非凡气质,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她是临医系的系花,她女神般的型像,是众多男生倾慕的对象。
都说上人体解剖课对女生们是个考验,人体标本的防腐药水令人作呕、刺激鼻子,女生摸过人体器官标本会一整天吃不下饭咽不下水,还记得第一堂解剖课,素青是班里唯一一个,不掩鼻不作呕的女生,她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的表现给曦乐留下深刻印象。素青勤奋好学,是个“问题”女生,她不论课里课外总有那么多的问题要请教曦乐老师,好长一段时间她总爱往四合院的解剖学教研室跑,她那一大堆问题好像是故意问曦乐的,又好像不是故意问的,她那些问题是不是本来就已经懂了?是不是明知故问?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而曦乐对她总是热情有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题,慢慢超出了功课以外;
眼神,彼此有些暧昧;
距离,越来越近。
临医系开始流传,曦乐和素青是天生一对.....
那些原本倾慕素青的男生渐渐地嫉恨曦乐,流言蜚语满天飞......
但是他们之间关于爱情,一句话也没有说。
曦乐是喜欢素青的,他犹豫了好久还是写了一封情书给素青。
[素青:
你好!请恕我冒昧写这封信给你。
与你认识已记不得该从哪一天算起了。我.....我竟然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你!喜欢一个女学生在我的教学生涯里是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我的内心是沉重的,复杂又矛盾——从感情上我情不自禁喜欢你,从理智上我不应该喜欢你。
喜欢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跟别的女生不一样,除了漂亮以外,你没有当下女生的沉沦浮华和矫揉造作,你对当下生存环境的高度警惕和不信任,你的脸上写着“天真”,内心却刻着“世故”两个字。
本来我们之间应该有纯洁的师生关系,而我却为纯洁的师生关系添加了私心杂念。实在对不起,也有违师德。
我知道我不应该喜欢你,也没有资格喜欢你。我不能因为你对知识的渴望和你对老师的信任以及热情而痴心妄想。或许你对我并不感兴趣——除了我是老师。
我自觉不应该写这封信,不知所云,信中也没有提出问题。只是我内心沉重,最近常常夜晚睡不着,常常下半夜醒来。
当我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的内心如释重负——纸信,字迹能代表一个人的心情,把内心的沉重释放在纸上,然后把信寄出去,就把沉重卸下来了。
对不起,打扰你了。谢谢你的聆听。
曦乐
2010年5月1日 ]
不过曦乐并没有把情书寄给素青,他把这封情书夹在解剖学教研手册。
因为曦乐已经有太太了,并且他的太太怀孕了。
有一种喜欢,
忠于传统,
无愧于道德,
发乎情止乎礼......
这种喜欢,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