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小说《老来子》第二章

                          老来子

                        ——冰封（李树平原创作品）

                          第二章

        说起张洪英的小儿子，那可就有故事了。他是张洪英和老伴儿周有清的老来子，取名叫做周金宝。按当时老周的意思就是：晚来得子，如金如宝。从这个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儿子在家里的地位，特别是在老周心中的分量。

        老周的媳妇张洪英是隔壁张家沟的人，勤劳能干，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作为家中的老大姐，她过早的辍学回家，读完小学就在家里帮衬，和父母一起承担养家糊口，照顾弟弟妹妹的重担。俗话说得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张洪英小小年纪，洗衣、做饭、插秧、蒿草、锄地、割草、收稻样样在行而且手脚麻利，屋里屋外都是把好手。每当劳作的时候，她老父亲看在眼里，乐在心中，站在一旁咧嘴笑着，露出一嘴参差不齐黑褐色的烟熏牙。暗暗赞叹道：“咱大闺女，可真能干……”

      秋去冬来，四季更替，花儿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一切都在静静的生长，张洪英也在农忙中一年又一年悄悄地长大，身上女人特有的曲线越来越明显，不断散发出女人的光彩，透露出成熟的气息。臀部浑圆肥大，腰部自然内收，胸部挺拔富有弹性即使扣着扣子也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走起路来很有节奏地上下晃动，似乎稍不留神就很有可能撑破衣服从里面跳出来。每每走在路上，总能引得路边的男子偷偷地多看几眼，或者私语几句又或者浮想联翩。

      当然，这样既能干又漂亮的女人是村里村外，十里八村很多小伙子心仪的理想对象。有事无事，打着串门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往张洪英家窜的，说媒相亲的络绎不绝，差不多把门槛都踩烂了。弄得张洪英家一时间迎来送往，热闹起来了。

      说起烟缘这东西，俗话说得好：“十分姻缘七分天注定，三分靠自己”。不是说想娶谁就能娶谁，想嫁谁就能如愿。不属于自己的想也想不来，属于自己的逃也逃不掉，似乎一切早有定数。尽管，来说媒提亲的不计其数，家庭条件也各不相同有宽裕的、也有贫寒的，有出身较好的，也有混得不济的。当然，这些对张洪英来说重要但并不是最关键的。这些人当中相貌也有天壤之别，高矮不一、胖瘦均有；有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有粗矿直爽，能说会道的；有消瘦羸弱，尖嘴猴腮的；甚至还有粗俗猥琐，油腻腻的……可谓是五味俱全。

      当然，这些人中也没有一个让张洪英心动或是满意的。每次，她的老父老母都是以女儿还小为理由，委婉地谢绝客人。既无奈又怕得罪人，一方面还想女儿张洪英再在家里帮上几年，另一方面女儿一再拒绝来提亲的人，老两口觉得过意不去，怕别人怀恨，更怕别人说嫌话。的确如此，“生意不成人意在”说说容易，做起难。做到的人是大智大慧或者天生正直善良。做不到的也实属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在被拒绝的一波又一波人中，有拿得起放得下，坦然离开的；有长吁短叹，失望而归的；有满脸郁闷，沉默离开的；还有愤愤不平，骂骂咧咧离开的……听！骂得多难听。只见一个高颧骨，尖下巴，瘦削身材的妇人拽着她儿子的手边走边骂到：“有什么了不起？姑娘又不是才有她家张洪英！张洪英身上长着的东西别人家姑娘也长着！张洪英能干的事别的姑娘也能干！有什么了不起！走，儿子，快！”叫骂声刺耳难听，一直持续到路的拐弯处才消失。张洪英的父母杵在屋内，大眼瞪小眼，无可奈何，连连叹气。屋内异常沉寂，老俩，甚至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过了半晌，才从张洪英母亲嘴里挤出一句话：“还好女儿不同意，要是遇上这样的婆婆，洪英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