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姹紫嫣红》第二章:听讲
夕阳斜斜,窗风徐来.
不过这风与村上学校不一样的,它还透着一股骚味.
这骚味,是骄阳烘烤的柏油味,参杂着汽车的尾气味.
虽然那骄阳有收兵之意,正向西方的中军移去.但透明的教室,那都市学校才有的特殊骚味弥漫在空气之中,还不曾离去.
在二班的唐梦琦放学得比较早,体育课就没上,就跑到郝刚强窗户外看他上课,当时他们上的是语文课.
上语文课的老师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说话神采飞扬,语句连窜成章不打草稿,写在黑板上的文字,字字珠玑折射着不一般的书气.
这字是一首古诗,'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唐梦琦暗想,这老师也怪,第一课不是毛泽东的'沁园春.雪'吗?怎么会是春晓呢?唐梦琦哪里知道,这是老师挥的偏峰,属于不安分的那一类人,根本就不按教学大纲进行.
这老师叫木子,男,刚到十八岁,从省师范毕业,分到睡宁市里一中学,当然有几分能耐.
一到学校就瞄上了班上好几位俏丽的女同学.
其中就有班花陈巧玲,这陈巧玲不仅人长得精神,而且歌声绝对上佳.也属于'秀色可餐'那类人.
这首诗,唐梦琦小学时就学过,现在听到那老师的讲解,也听得是津津有味.
'春,当然是春天,晓,知道.连起来叫春天知道了......春天知道了,鸟语花香,一夜风雨袭来,花儿不知道落了多少.'永红老师的普通话还算标准,显示出了他教语文非他莫属的魅力.
郝刚强,此时正在偷看小人书,这小人书名为<<杨家将演义>>.他正在为书中的凄壮故事而唏嘘万分,感叹做英雄也不容易.突然前面的女生杜丽传过来一个纸条.
郝刚强打开皱皱巴巴的纸条,只见落款是萧.再看内容,那内容是一行歪歪斜斜的文字,看了半天,方才揣摩出这样几个字:看右面窗户.
刚强顺那纸意向右面窗户望去,发现一张熟悉的脸,似曾相识.
再进一步详细观看,尤如揣摩那李萧的草书,不怎么费劲就看出那窗户玻璃上贴着的一张秀脸.
那秀脸此时也转向了郝刚强,两个窝窝绽开,似盛装着美酒,不喝也醉了.
刚强也投桃报李,冲那对酒窝笑了,并做口唇问唐梦琦,'怎么不上课.'
梦琦做了一个健身的动作.也对了下口唇,'我在等你?'
刚强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轻触,其余三指分开,摆了一个'OK'.
此时的永红在黑板上已经更换了内容,已经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不过这雪不是飘在其他人身上,而是飘在了郝刚强头上.
'啪'地一声,郝刚强双眼金星乱窜.
倏地,那木子老师的黑板刷磕在了郝刚强额上,满头满脸的都是雪花,'你在忙哈呀?'
'我,我--我没忙什么呀.不是听讲嘛.'郝刚强一脸的惶恐,结结巴巴地撒谎道.
'听讲,有你这样向窗户上做鬼动作的吗?'木子老师其实是知道那窗户上的美女,只是没有捅破.因他发现,那女孩喜欢看他的字,听他的讲,他对美女还是不拒绝的.
这时惹得其他同学一阵哄笑,尤其是班花陈巧玲的哄笑.'哈哈',那班花除了高上几个音度的笑,还装模作样地用一双嫩白的粉手掩着樱嘴.
郝刚强发现这全班只有为数几人没有笑,这其中有就有今天中午为他解围的李萧.于是他心里更存感激.
不过他的脸上还是胀得跟猪肝同色,霎时青,时而绿,又红.不过红色较多些,必竟这么小就有美女等在窗户外.
这红色,除了男女之间那种羞涩,还间杂着喜悦.
不过郝刚强,还是不同凡响,毕竟与十八岁的永红老师小不了几岁,懂的事情并不比他少,'我感觉坐久了有点闷,刚才自我活动一下,以疏松一下紧张的神经.'
'哦,是吗?看样子,我误会你了.'木子老师笑了笑,知趣地走开了.在那黑板上,继续挥洒他的雪花.
'刷刷刷'.
'沁园春.雪'后面几段也一气呵成,真如灵蛇出洞,巨蟒奔腾.
'嗖嗖'.
几节断粉笔掉落地上,木子老师,目不斜视,指挥若定.
似一位大将军,指挥在黑板板上四处游走黑白分明的汉字.
唐梦琦暗想,看样子郝刚强的老师如果生在远古定是一个挥剑高手.
只见,他写的每一个字与下一个字之间虽断,但意还连,字字又如刀刻.散而不乱,字字连接又独立自成一簇.
郝刚强,才开始注意听讲,不过发现老师写完后向站在窗户边的唐梦琦扫了几扫.
而唐梦琦此时又站在了那窗户下,正用一又澈眸看他.不过这个他不是郝刚强,而是永红老师.
郝刚强感觉,那不是眼光,而是一颗又一颗子弹,或叫丘比特箭之类的利器.那子弹虽然打向唐梦琦,郝刚强感觉那利器已经射穿了他的心房.
郝刚强感觉到了前来未有的压迫,这压迫不是来自于学业什么的,而是来自永红.这位多才多艺的老师.
'毛泽东同志这首诗,作得就是大气腾腾,一泄千里,成吉思汉那么大的功劳,也只识得弯弓射大雕......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是呀,书本上的东西,还是有好东西.以后要多学习超过他,打败所有情敌,到时数风流人物,就看我了.'郝刚强想到,嘴角上翘显出了从来没有的奸笑.
不过这奸笑,还是给侧面的陈巧玲逮着了.她向郝刚强伸了伸红红的舌头.
郝刚强挤了一下眼睛,转了转头,鸟瞰了一下全班,再也没有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