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是一段不断去思考的路程
初学医者,都习惯性地把死记硬背当成学好医学的法宝。这本无可厚非,毕竟记熟了很多概念性的东西是能够在考试中获取高分。但仅仅依赖于此,往往在实际临床上应用时想不出潜在的因素或者面对处理病人时候考虑不全。
学医是一段不断去思考的路程我是一个初学医者,刚开始我也会觉得只要背熟了课本的知识,就能成为一名医生。这在我去见习前就像一个真知灼见在指引我。但在我真正到医院见识后,才颠覆了我的真知灼见。原来培养临床思维才是一个医生很重要的过程。
记得见习中的一次,有一名病人脚部受了外伤做了手术来到医院换药,带教我的医生叫我去帮病人换药。我便想起在学校时外科老师在课上示范的换药术过程。先把纱布拆下,对于有皮肤粘连的,用生理盐水湿润后再拆。拆下纱布后,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再用碘伏消毒,这一步步做下来,我都按照规范。但就在帮病人盖纱布时,我却卡住了,病人的伤口太大了,我的纱布完全盖不住,想起课本上也没写纱布盖不住伤口时该怎么办?我犹豫了好一会,用纱布在病人伤口上方转来转去,都不知横着放还是竖着放。那病人见状,突然对我说一句:“你把那个纱布给摊开才够大盖住伤口啊”。对啊,我怎么一直没想到呢?我才突然顿悟,原来那个纱布折叠成了几层,是可以通过摊开增大面积的。当时我只死记硬背了上课老师的内容,而没有在实际中动脑思考到一个简单的问题。记得还有一次,带教医生的科室来了个住院病人,属于高血压,带教医生叫我帮他量了血压,我量了后发现收缩压达到180多,我说是极高危组。带教医生再帮他量了一次,确定是之后立马给他开药。我也知道医生开的是利尿剂跟钙离子通道阻滞剂。也就是这个病人,住院用了三天药后又来到科室这里量血压,结果发现血压还是降不下来。我就在想,为啥会降不下来呢?难道降压药用的不对,但是医生把好几种降压药都用上了。接着我听到了带教医生跟他沟通,叫他去全面检查一下,看一下是否是继发性高血压,病人同意了,检查后发现原来是肾血管性高血压。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想不到继发性的高血压,只能想到原发性,可能会一味按照原发性高血压给降压药。这就是没有善于思考的结果吧。再有一次,来了一个类风湿性关节炎的患者,他的关节肿胀,而且还具有腹痛,带教医生叫他指出是哪个部位痛,他指了指剑突下,这让我很容易想到他是有胃炎。但是他却描述,他以前没得过胃病,是最近才患上的。带教医生耐心询问了他的病史后,再跟我讲,注意这个病人,他是因为类风湿性关节炎长期吃双氯芬酸钠、糖皮质激素等药引起的胃炎,类风湿性关节炎是一种全身性的疾病,可以累及身体各个脏器病变。用药时要在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的同时,铺助胃部治疗,而且要注意解热镇痛抗炎药的使用,不能用太伤胃的。我这才恍然大悟,依我的水平,我估计想不到类风湿性关节炎的用药会引起胃炎这个过程,只会是觉得他是类风湿性关节炎加胃炎。所以思考对医生实在太重要了。
学医是一段不断去思考的路程可能生活中很多东西不能钻牛角尖,但在学医上有时钻牛角尖也是很有利于培养医术的。比如老百姓经常使用的抗生素,很多人包括医生习惯性把它叫消炎药,你一看它的说明书,功能主治都写着用于治疗鼻窦炎、中耳炎、急性支气管炎、慢性支气管炎。所以一有炎症很多人都直接用它。以前我也不明白,以为一有炎症就要用它,毕竟它是消炎药嘛。但仔细一钻牛角尖,老百姓说的消炎药其实是抗菌药,它并不是万能药,它只用于有细菌感染的炎症,有些炎症并不存在细菌感染,因此不需要用这些头孢啊、霉素之类的。真正意义上的消炎药其实应该是退烧、缓解关节疼痛之类的解热镇痛抗炎药,像布洛芬、阿司匹林。又或者是糖皮质激素,像地塞米松、泼尼松。再举一个用药的例子,有些医生在病人感冒中喜欢开利巴韦林这种抗病毒药的。但只要你钻牛角尖,你会发现利巴韦林的应用范围非常有限:只适用于“呼吸道合胞病毒”引起的病毒性肺炎、皮肤疱疹病毒感染、和支气管炎,且应用条件非常严格。它的副作用远远大于治疗作用。
学医是一段不断去思考的路程医学是千变万化的,任何一个病人都不可能简单按照课本来发病的,需要我们去实践跟思考。让我们这些学医者一路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