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花园
他请我珍重生命,像生长在河堰的韧草。
他请我轻柔的对待这份情,像依偎在树上的群叶。
我高中的随笔里面经常会写到杜拉斯。
“我在十八岁就变老了”这是杜拉斯在书里反复呓语的一句话。可我不信,她妙龄的身材,细的发亮的皮肤,汗水儒津显出的红晕,轻薄长裙,青涩身材,举止投足间的天然雅致。看在眼里,谁都忍不住赞叹,你这么美,是完全可以肆意妄为的。
而当她年近七十的时候开始回忆自己懵懂放浪的十五岁,我相信那个时候她是真的老了一回。
十五岁遇上第一个情人,直到这段情终了,她也不愿意说一个爱字。五十年后坐在巴黎大的书桌前,落笔如子,密实厚重地写下了这段年轻的日子。
少女初逢爱情,都不愿承认这是爱。爱是严肃的,少女骨子里的骄傲,谁都不愿意缴械投降,承认爱就是输掉了,少女不愿意。
我也不喜欢回忆往事,我记不清那些细枝末节。只知道那时候遇到的都是美好的人,现在遇到的也是美好的人。只是美好的成分不一样了,而我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是没有抵抗力的。我曾用过作茧自缚,飞蛾扑火来形容我和我身边的女孩子们。
梦君说“喜欢渣男一百年”,我不能够嘲笑她,也不会去挖苦她,我不知道她是真心喜欢还是沉迷被包围的感觉,她总说她是快乐的,这样我就觉得,她的大爱无疆也是刚刚好的。
可真正的爱是发生在两个独立灵魂之间的,它是温润的细水流长,来自两个圆满灵魂的彼此扶助。
我喜欢我现在的男朋友,他给我的是绝对真诚的恋爱。他是个温柔的人,我们时常在江滨散步,无边无际的温柔像晨雾一样弥散。
我不知道这样的状态可以维持多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将永远无法忘记他的温柔,给我极致的欢愉。即使是我歇斯底里的时候跟我的对话:“我刚刚看见那边有板栗饼,你要不要吃啊。”
我透过晨雾看我们年轻的爱情,就像他喂我吃了一口刚出炉的板栗饼,挺烫嘴的,但是之后是满齿的流香。
搞文学的女生总是浑身毛病,我想要艺术的灵感,我就要把生活弄的鸡飞狗跳,我需要主角光环,我要把乏味可陈的日子活出花来。
有时候我会问叶同学“你希望我改变成什么样的女朋友?”
他会很认真地说“你不用改变,你一定要做自己,变了任何一点,你都不是你自己了,我希望是纯粹的你。”
保留纯粹的自己,是我一直的原则。我很开心从他口中听到答案,其实我是愿意改变一点的,因为我并不是所期待的美好样子。
只是你的出现,让我变得没有那么愤世嫉俗了。
一个人十几岁时所具备的爱的能量该是他成年的很多倍。多数人在十几岁时的爱情被父母,被家庭,被自己扼杀后又被狠狠嘲笑了。假如人类把十几岁的爱当真,假如人类容忍十几岁的人去爱和实现爱,人类永远不会世故起来。
十几岁,日照刺眼,在缓和的风里透过晨雾,我凝望着他,他亦凝望着我,仿佛看穿这以后所有的岁月。
清晨向他问好,也只是说,借你一个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