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早春

含苞月季

2月4日，农历正月十一，鼠年立春。

一大早，门前的大树枝上，一只喜鹊“喳喳”地叫个不停。不远处的另一棵大树上，喜鹊搭的窝像要完工了，密密码码的树枝条垒在一个树干的丫把上。

母亲说：“喜鹊怕是在叫唤其他的喜鹊来恭贺上梁吧？”

恭贺上梁？!见我疑惑，母亲告诉我，喜鹊窝快要完工时，会飞来许多的喜鹊聚集在窝周围的树枝上，互相“喳喳”地叫。民间说这种现象是喜鹊在恭贺喜鹊窝上梁。

“鸟们还不是跟我们人一样，做了新窝就是做了新房子，要恭贺呢！”母亲又说。

我没见过母亲说的这种现象。我倒认为，这是喜鹊在报春呢。

人不知春，草知春。母亲曾经说过的这句谚语，我一直记在心里。自然界的生物，都能感知四季的交替变化，在来临的早春里，发芽生长，勃发盎然。

这不，台子上的园田里，油菜正在抽苔，少许油菜已露出了花蕾，像是只等春风一吹便花开吐蕊。其他的蔬菜，也都铆足了劲，伸枝展叶，生机勃勃，绿意满眼。

父亲拿着一把铁锹，搬着一个小椅子，慢慢地向台子下方走去。我问父亲去忙什么？父亲说去给新栽的白杨培培土。

台子下方，是一个池塘，早已干涸。父母在里面种上了油菜。池塘坡道边及路边缘，也被父母种上了蚕豆。空余间隙撒上的小白菜，也已长出了三四片叶子。大约每隔相距一米多见隙，长着一棵新栽的小白杨。这些小白杨是年前父母新栽下的。原来长成的大树被卖了后，父母及时培育了小苗，并进行了移栽。

我说，田间还有露水呢。父亲说，我慢点弄，蚕豆物子还不高，不影响。

他用铁锹培土的动作很慢，不慌不忙，劳作一会，便坐在小椅子休息一会。我劝他别弄了，给我来弄。父亲说：“不要你糊手，又不急，我慢慢弄！”母亲也在一边说，让父亲慢慢劳动一会，对他的身体有好处。这些年，父亲明显衰老了，腿子时常感觉无力。已83岁的他，一直“闲不住”，总是要找点事做，活动活动筋骨。

父亲一棵一棵地培土，并铲除周围的野坷垃子等杂草。培土后的小白杨，看上去显得更加秀直挺拔。

园田里，母亲也没闲着，她拿起一把钉耙，将园田里的一小块空闲地，耙顺整理平坦，说撒上迟窝笋，作为春末夏初的蔬菜食用。

父母都是农田种植的好把式。现在老了，不再种植农田了，但对农事安排、园田种植，仍然是心有打算，细作安排，以不误农时。

母亲说：“今日打春。在以前种田时，这个时候就要准备农家肥，准备种棉花的营养钵土，要着手做春耕的准备了。”

老屋边，初秋开花后再长出叶子的龙爪草，青翠碧绿的叶子铺张开来；月季枝头，露出了三四个花苞；三棵小桂花树，已长了一人多高了，叶芽初露……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今天是五九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六九天了。

春在柳梢头，也在我的老屋院落里……

龙爪草 母亲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