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0-29

2021-10-30  本文已影响0人  3333999

      入夜,只余一盏明黄的落地灯,房间其他角落皆是黑暗。闲暇时身体往椅子后一倒,余光瞧见一道黑影倏忽而过。我如临大敌,心一阵猛跳,该不会是老鼠吧!可是这老鼠从哪里来的呢?莫不是白天开门偷溜进来的。我祈祷那是我眼花,起身在洗手台前检查。

      我不敢惊动老鼠,先是在群里发条消息抱怨一下,无人声援。我一筹莫展,该怎么办呢?就像梁实秋说的,“对于鼠子,我很惭愧地承认,没有法子”。那时我也终于明白大象曾面临的那种恐惧了。那时她带着撒娇、快要哭泣的腔调打电话求助我,我觉得她娇气极了,老鼠有啥好怕的,也没在家里来。如果我爬六楼专门去检查一遍,这就像英雄救美的桥段,我这个人就不直了。所以我残忍地拒绝了她,没有上去看。

    “快走吧,快走吧,我这儿没吃的。”我嘴里念念有词。老鼠自然是无动于衷。我气急,大吼道:“死老鼠!死老鼠!”

      电光火石之间,那老鼠窜进洗衣机的下面躲藏起来。我一时愣住了,难道我还要把洗衣机搬出来。但是别无他法,只能把它逼出来。把洗衣机挪动了一寸,那老鼠还不出来,贼得狠。等我把地上的垃圾扫了,它才一溜烟钻进厕所,然后顺着厕所管道爬走了。我拿起花洒从上到下地滋水,嘴里念叨着:“老鼠你不要回来了,还有楼上的老师,实在抱歉啦。”

      不过我想,一切不会这么简单地如我所愿。果真,深夜,那影子再次窜到了房间,从床底溜到桌旁箱子的缝隙中。我已经洗漱,捉鼠之事只好暂罢,只等黑夜过去,在黎明之时让它现出身形。但是我心里却一点也不平坦,毛毛躁躁的,产生一些胡思乱想,担心晚上脸被老鼠咬一口,担心它悄悄钻进我暖和的被子。

      晚上一点左右,我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心里烦躁极了,发誓必须把这只老鼠逮住。于是我慢慢支起身子,侧着头,努力辨别老鼠的位置。黑夜成了我的夜行衣,耳朵便成了我的眼睛。我感觉到它在翻雪饼袋子,心里暗喜,等我悄悄眯眯起来,一刹间把袋子封住,它就被困住了,我就解决心头大患了。不过,并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它嚣张极了,竟然爬上了我的落地灯。那没拧紧的灯泡开始晃动,发出细微的“咯吱咯吱”的声响。顿时我脑中自动播放了两遍儿歌——“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此刻是两个物种之间的斗智斗勇。我缓缓地起身,轻手轻脚地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但是拿扫把的时候我把老鼠惊到了,鬼祟的声音消失了,房间再次陷入岑寂。我完全不知道它的踪迹。或许在我起身的时候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它的掌控之中。我很郁闷,再一次让它溜走了。我感觉自己是个玩物,被它耍得团团转。

      我索性开灯检查,但是翻来覆去,查无此鼠。这该死的恶心的老鼠!我一气之下,朝箱子、矿泉水猛踢了几脚,把所有靠墙的箱子搬出来。正当我心灰意冷之时,那道熟悉的黑影“咻”地一下从房间角落窜进厕所,比前两次动作还要快。前两次像是在溜我一样,悠哉悠哉,这次倒真像个被阎王爷催命的。我随即转身朝厕所里看,只见老鼠在坑里努力刨水往上爬。原来是老鼠跑太快,厕所有水,它一个托马斯回旋就滑进了坑。我大喜过望,活该,这下栽到我手里了吧。同时,我心里还有个声音,直接这样冲下去吗?会不会太残忍啊?要不要把它丢到外面去?但转瞬间,我恢复理智,我才不当什么圣母,这老鼠就该死,是它先招惹我的。

      我隐约间看到了两团黑影,但是不敢仔细分辨,直接按抽水按钮。第一次没冲下去。那老鼠激起了强大的求生欲,挣扎得更猛,瘦长的身体在水中似乎都立起来了。模模糊糊看去,像一条要受到天敌威胁的响尾蛇。我心里一阵恶寒,脊背发凉,慌慌张张接了半盆水往坑里倒。这次老鼠被冲下去了。我担心会堵住,继续按抽水按钮。看到没有任何异样后,我才放心地继续睡。

      第二天,我迫不及待地和家人、同事分享这件事,但一两句就讲完了,表述不出来那晚的惊心动魄。真的太庆幸了,老鼠自己送上命来,我就用不着粘鼠板了。

      下午,同事来我家上厕所。她们笑着说到,“老鼠会游泳,肯定还会游上来的,那时更脏。”“叫你不订纱窗,”大象瞪着我,“说了那么多遍,你不听,这下好了吧。”听着她们的话,我身上似乎被浇了一盆凉水。我昨晚应该是把老鼠冲下去了吧?我都上了几次厕所,冲了那么多次水,它应该已经淹死了吧?她们是在逗我吧?半信半疑间,我倒了一瓶盖厕所疏通剂,让自己宽心。

      此次“人鼠”战役,我方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取得大胜,损失较少,遂载入“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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