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与消失的田鼠之第五章

目录：
第一章 古村秋色急，老魔是个啥
第二章 神秘罩西坂，如何度灾年
第三章 借粮知雅趣，智勇斗龙蛇
第四章 苦中也行乐，庙小有妖风
第五章 图财又害命，逼鼠灭天敌
第六章 泪别夕阳下，思乡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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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图财又害命，逼鼠灭天敌

01

初生牛犊不怕虎！小魔阖出去了，把仓库粮食和魔爷粮食放成两堆，让主任和村干部观看。人们看清了区别，仓库之粮大小不一，色泽光亮。鼠粮大小一致，暗淡无光。颜色差别一目了然。
小魔边比划边说：“田鼠所选都是粒粒饱满。用嘴含过，粮食上有层模，怎么洗也洗不掉，所以颜色暗淡！”

一个干部说：“即使从鼠洞挖的也是偷，田鼠偷生产队的，你偷田鼠的，那不还是你偷生产队的？”
这种说法，有人觉得有理，也有人觉得不对味，“难道不挖就还是生产队的？”

在一片争论声中，革委会主任终于发言：“社员同志们好！虽然万里江山一片红，我们也不要忘记除四害工作。今天老魔同志做出了榜样，挖了田鼠窝，没收它们的粮。说明什么？说明他坚决拥护和执行上级要求。还把缴获的粮食分发给我们“八九点钟的太阳”，这是一种什么精神？不该批评，应当表扬，要向老魔同志学习，将除四害工作进行到底！”

一片掌声后，还没缓过神来的魔爷，哆哆嗦嗦、诚惶诚恐、语无伦次地给大家介绍挖鼠洞的过程和经验。

经干部们商量，征求本人同意，革委会主任认可。魔爷的粮食在一双双血红眼睛聚焦下，拿出一半，分给村中孤寡老人和特困家庭。余下的延续以前做法，给学生们加个窝头。

02

革委会主任与村支书口头给老魔小魔极高评价，什么“人民卫士”“灭鼠英雄”并号召全村像他们学习。在羡慕嫉妒恨们散去之后，主任要和干部们体验一下鼠粮味道。受宠若惊的老魔小魔赶紧烧火做饭，熬大碴子粥蒸窝头。

老魔还殷勤地把挖来舍不得吃的花生煮熟献给干部们。干部们把眼瞪成铜铃，去年种的二亩花生，村里一粒都没留，全换粮食了。老魔还有花生？小魔得意地讲了从鼠洞里挖出花生的传奇。一顿鼠粮饭让干部们称赞不已：“真好！真香！”

在最困难的时刻，国家救灾粮下发了。缺粮的局面得到缓解，坚持到麦收，困难终于度过。整个村庄复活了。家里有粮心不慌，笑容又挂回到村民脸上。

时间真快！转眼又到秋天，同样的“看青”，同样的抢收抢种。不同的是，向“人民卫士”学习的男女老少遍布田野。他们见洞就挖，见鼠就杀，即图财又害命。被杀死的田鼠按膀爷的传授或烤或炖，成为餐桌美食！

老魔小魔不再挖鼠洞，他们阴着驴脸从空旷的田野走过。田野像被日本鬼子空袭过，到处是土坑。只管挖不管回填，还怎么浇水？为了芝麻丢西瓜呀！老魔看着心疼，更心疼的是那些田鼠。老魔又自言自语了，“仓官遭劫难了，今年冬天不好过嘞！”

不觉间走进西板高地。老魔驴脸上露出点笑容，因为他发现洞穴比以前多了，偶尔还有田鼠从草棵中出没。"这也许是它们最后一块圣地了！"

入冬水没浇透，地里麦苗长得一片高，一片低。明年麦收肯定有影响了。又到蛇找窝过冬的时候，在村民心中，蛇是邪恶化身，故灭鼠中蛇也被杀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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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又一个无聊的下午，跟老魔送粪的小魔，远望西板上空秃鹰盘旋。好奇而去，发现一震惊画面：坟头下空地上，几十条蛇盘坐，围成圆阵，全都脖子立起，蛇头向外。四面枯草中数不清田鼠围成圆圈，将蛇阵包围，五六只死鼠躺在中间地带，双方对峙着。

小魔一扯老魔赶紧俯下身子，藏好向外窥视。“哎！”小魔看见坟头上还站着俩田鼠，其中一只缺半只耳朵，正是之前鼠蛇大战那只。好奇心驱使，他在蛇阵仔细搜寻，又辨认出那只缺尾巴蛇。曾经的蛇鼠单挑，今天要改群殴吗？”

爷俩兴奋不已，这可是新鲜事，千载难寻的场面。有过经历的小魔还给魔爷讲解上了。“看架势不像是蛇要攻击鼠，难道鼠斗胆要攻击蛇？”魔爷眼睛又迷成线。蹭蹭，几只老鼠窜进蛇阵，当当，像鸡啄碎米一般被蛇咬住，一撕一拉已皮开肉绽，甩出圈外的尸体还在抽搐。

鼠群有所骚动，只听坟头上两鼠尖声嘶叫，几十只田鼠立刻跑上坟头。一阵寂静后，刺耳声音响起，坟头上那群敢死队田鼠，居高临下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蛇阵。稍作停顿，四周田鼠也轰然而动。蛇阵被气势震慑，头左摇右摆心神已乱。不知所措中蛇身后缩，蛇阵压缩成一团。

鼠群敢死队冲进蛇阵，当当当，虽然领头的被蛇叼住，但巨大的冲击波将蛇阵冲乱。蜂拥而上的鼠群和蛇滚在一起，蛇的杀手锏没有了用武之地。在一片混乱和凄惨声后，所有蛇被按倒、拉直、翻白、不动了。更让人想不到的，田鼠撕扯开蛇肚子，狂吃起来！

04

血腥的场面让人心惊肉跳。空中盘旋的秃鹰俯冲下来抢夺死蛇，田鼠不但不退，还窜起攻击秃鹰。鹰也有顾及，不敢停留，抓起一条死蛇就飞向空中。一顿狂吃之后，田鼠将蛇的残身拖进四周的地洞中，包括那条缺尾巴的蛇。小魔嘴巴木然了，这还叫有趣吗？老魔自言自语着：“饿疯了，都穷凶极恶了......”

一晃到春节了。夜深雪飘，晨风料峭。荻草隐没，唯见黄墙。嘎吱嘎吱，各家在自扫门前雪,见人就拽上一句重复几辈子的话：瑞雪兆丰年啦！

老魔小魔和二秃子他们，悄悄地躲开村民。腋下夹着口袋。猫腰踏雪，出村奔向西板高地。被雪覆盖的高地到处是动物的足迹，狐狸，黄鼠狼，野兔，田鼠，还有各种鸟类的......他们将夹着的面口袋打开，抓出一把把玉米粒洒进一个个黑乎乎的洞口......魔爷叨咕着，“小仓官也得过个年啊！”

05

出了正月，休闲一冬的村民们开始春耕了。生产队开会布置农活，有人报告：麦苗死了很多，不知什么原因。村干部非常重视，亲自到现场查看，排出了人为破坏。初步判定为地下根茎被吃，而使麦苗枯死。通过分析应是田鼠所为，阶级仇民族恨又涌向心头。

广大群众又研究起灭鼠问题：只有西板高地还有老鼠，怎么灭？火攻？——无效；水攻？——无水；挖掘？——洞深树多，白费力气。几天的臭皮匠会议，终于得出一个大胆设想：将西板高地树林伐倒，放火烧荒，开垦种地。

村里的这个宏伟计划得到上级批准。像出河工一样，公社动员几个村的劳力参加会战。在“以粮为纲”的年代，没有什么比多产粮食更重要了。于是那些几百年的古树被伐倒，运回村里，运到公社，运到县里......

西板高地红旗招展，人声鼎沸。队与队，村与村之间正开展着劳动竞赛。过后有多人获得公社级“西板会战先进”个人。春天过去，夏季来临，西板已成光秃焦黑之地。远远看去像老秃子的脑瓜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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