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又十年--婚事近，好事多磨【9】

婚姻于你，到底算不全好事，这大体应该是因人而异的。但是，结婚仪式于我，绝对是我这一生中不怎么愿意提及的往事之一。

我们买了房，公婆大概也觉得尽到了自己责任，放话说，家具我们自己看着买。我和小木也理解，父母不容易，我们能买得起房，大部分的资金都是公婆筹措。我们也没有去选黄道吉日，拖着出租房里的锅碗瓢勺，铺盖就搬进了新家。

订婚后的第二年国庆，我们的婚事也被提上日程。我父母传统，尤其是我爹，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刚独立就要嫁人，总不能太委屈，村里的彩礼从两万到十万不等，我爹不想让人戳脊梁骨，也知道我婆家没钱，提出彩礼三万一千八就行。可是，我婆家可能也真是买房掏空了积蓄，提出就只有一万一千八。婚事就此搁置。

小木很痛苦，我倒是觉得，谈婚论嫁到了这一步，才是生活本来的面目。所有的温情都是一层面纱，掀开面纱才是生活。

当然，双方父母为了儿女总会妥协，最终小木家应允了两万一千八的彩礼，没有“三金”，也没有其他。拿到彩礼第二天，我爹带我去了家具市场，又添了一部分钱给我的新家购齐了家具。我爹说，有心多贴补我一些，又怕我都拿去填了婆家的“窟窿”。

我都理解，我理解婆家的窘迫，我也理解我父母对我未来生活的担忧。我只是有点迷茫，我不知道我选择结婚对不对？直觉让我必须选择一条路来经历这万千世界。我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然后所有事情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我无力阻止也无法推进。

结婚前一晚，我和我的闺蜜小敏住在新房里，小敏是我的伴娘。小木住在公婆村里的老房子。第二天四五点钟，我与小敏打车去了市里化妆，盘头，再打车回娘家。我问我妈，会不会舍不得我？我妈说，有啥舍不得的，没结婚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也不在家。

结婚那天，小木穿了西服，很帅。他带着伴郎来我家接亲，我不知道上车前不能穿婚鞋，没有准备，只能趿拉着我妈的一双旧鞋让小木扶着上了车。小木给我穿上了婚鞋。因为我们是邻村，十几分钟就能到，卡着时间，我们走得很慢。

到了邻村时，我先看到了红色的拱门，听到了震耳欲聋地鞭炮声。我盖着盖头，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紧紧握着小木的手。我不知道我的婚姻合不合适，就像我此时我穿在脚上的鞋子，短途根本试不出来，但我知道，我与小木从此就捆绑在了一起，风雨与共。

尽管婚礼过程中发生了很多我不愿意提及的龌龊，比如“改口费”莫名被小木“骗走”还给了他父母，比如结完婚，我身上再也掏不出来一百块钱……这个婚，总算是结完了。我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轻松。

对于婚姻没有太多期待，这反而冲淡了好多矛盾，我实在无法想象，如果嫁给自己深爱的人，这一切如何进行得下去。当初初恋失败，完全是因为太在乎而患得患失，芝麻大小的事情都会演变成爱不爱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人是应该嫁给自己爱的人，还是嫁给爱自己的人？我那时只是懵懵懂懂地感知到，好的婚姻要好好经营，好的感情最终都是相互的。

围城外面的人永远也无法想象围墙内，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唯有亲身经历，方能给自己的人生交一份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