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升起

我起得很早，趁着黎明安静的时刻，写了一篇文章。觉着有些饿了，将电脑合上，出门买早点。

卖包子的铺子，是兄弟二人在经营。我每天去买包子，已经很熟悉了。

可能是因为我买的频率太高，已经成为他们事实上的“VIP客户”了。有时，多出的五毛钱，不知是哥哥还是弟弟的那位，尽管很熟悉，也仅限于买早点那会儿的寒暄，还没到打探私人问题的地步（当然，也可能是觉得没有打探的必要吧），他还会给抹个零。

有几次，没有零数，他还多送了我一个包子或者茶叶蛋。这让我怪不好意思的。毕竟，一共才几元十几元的早点嘛。

“来了。早啊！”

“嗯。早。”

他们照例在忙碌，热情地跟我打招呼。一个在蒸汽腾腾的蒸笼后面站着，负责照看刚出笼的包子，根据客人的需求拿包子，连带算账，收钱。一个在后面，做着一些杂事，把水从一个容器里倒入另一个容器，弄出很大的哗啦哗啦的声响，将空置出来的蒸笼里摆上整齐的等待上锅蒸熟的包子。

我看着招牌上那些花样繁多的包子名称，思考着家人平日的习惯，决定买什么样的。种类太多，每次都要纠结到底该怎么选择。有时，有太多选择，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会在做选择的环节，浪费不少时间和心情，还不如没有那么多选择，也就没有多余的期待，干脆，利索。

“两个豆腐的，两个青菜的，两个海带的……”

“两个豆腐的……”他手上套着食品袋，边拿包子，边语速缓慢地念念有词，“两个青菜的——两个海带——的，还有两个——什么馅的？”他拿包子的手静止在蒸笼上方的空气中，用疑问的眼神望着我，有些尴尬地笑笑，眉头轻微皱了皱。

“啊，我也忘了呢。”我笑着说。

豆浆是现装的。细细的乳白色的浆汁从豆浆机的出口流出，源源不断地流进正下方木质桌面上的纸杯里。

“你们做早点，需要几点起床呢？”也许是等待的时刻有些无聊吧，我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三点。”他笑着说。

我早就知道做早点生意需要早起，但还是被这个回答给震到了。这也太早了。我以为我起床已经够早的，那会儿，世界是那么安静，好像一切都在沉睡，没想到就在附近，在我起床之前，有人早就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那几点睡呢？”

“几点睡？”他看着旁边他的兄弟，彼此对视了一下，有些腼腆地笑了，“睡得也不算早啊，十一点多吧。”

“这样能休息好吗？”

“可以呀。白天店里不忙的时候，休息一会儿。”他愉快地说。

我提着早点回去的时候，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年轻，热烈，富有活力。金黄的阳光透过被露水滋润了一夜的新鲜树叶，洒落在我的面庞，暖暖的，柔柔的，使人舒适，愉悦。

望着正前方天空中的太阳，我突然体会到一种奇妙的感觉。它所发出的一道道金色的光线，仿佛无数个柔软的带着吸盘的小爪子，温柔地吸附在我的眼睛周围，使我一时无法侧目，只能那样直直地盯着它，认真地看呀看。

注：图片来自网络，向作者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