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悔恨 - 草稿
舒雨一直很懊悔没有好好珍惜自己的初恋。那时候的傲娇而自我让她在后来的每一次回忆里深深自责。
懵懂的十七岁。她是班长,和班里的同学们关系特别好,女生都是好姐妹,男生也不乏知己。庆楷是体育委员,身体刚开始长开,如雨后春笋,似乎一个星期都能高上几厘米,小麦色的皮肤,利落的短发,腼腆而不失阳光,他有很多铁哥们,也有几个爱慕者。班里的学习委员是一个很活泼开朗的男孩,喜欢侃侃而谈,激情满满表达自己的欢快与任何收获,他是舒雨和庆楷的好朋友,张小业。
舒雨只在和小业的聊天中听过庆楷,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甚至连打招呼都不曾有。那个年纪的女生都喜欢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说说笑笑,交换彼此的小秘密。舒雨开始留意庆楷就是在和女生们说说笑笑时产生的,她们说他很好看,她们说他性格很好,她们说谁谁谁喜欢他。
舒雨从那之后就时常下意识地看看他,看他和男同学们玩闹笑得眉眼弯弯,看他沉默地盯着演算纸认真思考,他从来没有像电视里演的一样突然抬头对上舒雨的眼神,他不知道有人在留意他。
有一次课间,舒雨和三两女生站在教室门口聊天,在人群中她总会有一种优越感,因为大家都喜欢说她爱听的话,喜欢和她好。年轻的心态总是容易爆棚,她眉开眼笑,动作夸张,远处走来的庆楷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喊了她一声,表情严肃且紧张。舒雨惊诧,收回喜悦,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声“嗯?”当做回应。“没什么,就是和你打个招呼”然后故作镇定地走进教室。
女生们低声尖叫起来,纷纷起哄他喜欢她。
连小业都在上课的时候传来纸条问:“你觉得庆楷怎么样?”
舒雨高傲而欢愉地装傻,挥笔写道“挺好的呀!性格很好,好像有点腼腆。我和他不怎么熟呀,印象是不错啦”
没有回复。那一天小业变得很阴郁,不再如往常一样口若悬河。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放学留下来和舒雨她们玩。舒雨只当他家里有事,没有多问。
那天晚上小四到舒雨家去找她。小四是舒雨最好的朋友之一。经过小业,她和庆楷刚认识不久,后来还认做兄妹,关系很密切。这是舒雨一直以来的心结。她嫉妒他们关系好。
小四一如以前叨叨地讲着自己和庆楷的亲密,舒雨沉着脸不悦:“今晚作业很多呢!要不改天再听你讲哩?”
“别呀!就讲着重点啦!庆楷说小业喜欢你,就要和你告白啦!”
舒雨愣了一下,回想着一幕幕和小业的交集,只发出一声“噢?”
“小业喜欢你很久啦,一直和庆楷说呢!问他该不该告白!......”后来舒雨再听不下去小四讲的什么了,脑海里全是优越感,不停翻腾着过去的一切,想知道自己哪里令小业喜欢。
第二天早上,小业拿给舒雨一个很好看的信封,并嘱咐她回家再一个人慢慢看。舒雨嘴里答应着,却是迫不及待在去洗手间的时候偷偷看完了。
篇幅很长的告白。情真意切。还有许诺自由,说不干涉她喜欢谁,仅是让当事人知道这件事。舒雨耸耸肩轻笑了声,按着纹路折好信,轻快地走出洗手间。
该怎么做呢。舒雨打算保持住小业的喜欢,但是又只愿意和他做朋友。斟酌许久,只好避重就轻,说自己也很喜欢这么一个朋友。
小业恢复了以往的活跃。也许是因为他尚且读不懂舒雨隐隐的拒绝,只觉得自己有希望。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舒雨一如既往地受欢迎,活得潇潇洒洒。
有一天,小四急匆匆地找舒雨聊天。她的表情很不好看,语气也是带着不悦,蔫蔫地嘟囔“舒雨,庆楷的堂姐找你”
”嗯?可是我并不认识她呀,庆楷都没讲过话,更别说他堂姐了“舒雨感到很惊奇。
“我昨天去他家玩,他堂姐一见到我就问我是不是舒雨,听见不是,便要我帮忙联系一个叫舒雨的女孩子。”小四气狠狠地看着舒雨。
舒雨不置可否,跟着小四到了庆楷堂姐指定的地方。
“噢呵呵呵呵,你就是舒雨吧!?”刚到达地方还未站稳,一个瘦小但画着浓妆的女生笑得出声,甜腻腻地发问。
“姐姐好!我是舒雨。”舒雨不喜欢这样一个浓妆的女生,警惕而疏远地回应着。
”你好你好!真有礼貌哈!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她拨了拨黄色的长卷发,舒雨看到她抹着纯黑色指甲,不经有些反胃。
“明天周六,咱们一起去爬山吧!去山上烧烤去!哎!瞧我,还没说自己是谁哩!哈哈”舒雨厌恶这样轻薄的笑,却还是礼貌地扯出微笑来做回应,等待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叫叶琪,是庆楷的堂姐,已经出来工作了,你们叫我琪姐就好哈”叶琪又拨了拨长长的卷发。
小四殷勤地叫了声“琪姐”然后欢快地答应着去爬山。
舒雨欠欠身,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姐。皱皱眉抱歉地说:“琪姐,不好意思呢,我明天有事。你们玩得开心些!”
叶琪似察觉不出舒雨的厌恶,还十分热情地说那就换时间。舒雨没办法推脱,只得说再看看。
令人不悦的会见结束。那天晚上,庆楷罕见地QQ找舒雨
”在吗?“
”嗯呢!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想邀请你一起去爬山“
“噢~要是有时间我一定会去的!”
“哦,好!那我们再定时间。”
”好!“
“不打扰你学习了,再见”
舒雨盯着最后一句话出神。今天怎么怪事儿那么多呢!原本毫无联系的人都找了来,让人忐忑。这庆楷,倒是蛮好的,只是那堂姐......唉,不想了不想了。
小四来了。她用近乎乞求的表情,拽着舒雨的手央求舒雨一起去爬山,正是烦着呢,舒雨抽走自己的手,严肃而决绝的回应“我不去!没时间!”眼神不可掩盖地泄着冰凉。小四吓到了,不再多说什么,过一会儿便走了。
后来舒雨坚决不去,因为小四迫切渴望她去,她觉得厌烦,也因为那个非主流的姐姐。小四最终带了余莉去,余莉是舒雨的另一好朋友。
小四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竹孔雀,那是在山坡上她要求庆楷买给自己的。她很开心地陈述着他们的旅程,津津有味地,丝毫没有察觉到舒雨冰冷阴沉的表情,她摆弄着那只用竹子编织而成的孔雀,两眼放光。由于一直以来备受宠爱,舒雨丝毫不懂得隐藏自己的不悦,叉这手冷哼着。
小四终于感到了冷意,歪着脑袋关怀地问“舒雨你不舒服吗?脸色很难看”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恶心?”舒雨恶狠狠地说,然后抛下厌恶的眼神,转身走了,高高的马尾左右摇摆,似在讥讽呆愣住的小四。
“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让你觉得恶心......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我只是分享我的喜悦......”豆大的泪滴打湿了小四手中的竹孔雀。
后来舒雨才知道那是庆楷堂姐安排的一次机会,给庆楷表白的机会,但是舒雨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这次机会。
庆楷很失落,在日记本里写下“她是多不喜欢我才会这样......没希望了吧......”
庆楷已经写满了四本密码日记本,安然地锁在柜子里,那天却被堂姐叶琪开了锁看了去。叶琪看到厚厚的四个本子里写得满满的,全部都是关于一个叫“舒雨”的女孩子的,她的一颦一笑、包括她喊的“起立、坐下”,在他的描写里都赋予了神圣的光辉!
叶琪看完之后,嬉闹着堂弟,捉弄地念着其中一篇:
是我没睡醒吧!?舒雨今天一直转过头来偷偷瞄我!!我感觉到我的心发疯了似的狂跳!一开始我以为我看错了,假装和同学玩闹,可是,她真的在看我!!!天啊,连我在做题的时候都可以感觉到那余光!!她是听到别人议论我什么吗?还是因为什么?怎么从来都不曾有过的,看了五六次!啊!我觉得我要开心死了!.........
庆楷红着脸摔门而去。叶琪知道庆楷是真的生气了,她咬了咬鲜艳的红唇,做了个鬼脸,决定帮这腼腆的小男生追女孩。
舒雨和小四和好了。是小四低声下气地道歉,询问原因,然后小心翼翼地配合着舒雨的喜怒才和好的。舒雨就是这样,处于公主般的地位。
有一次下大雨,小四在舒雨的房间里做作业,她突然坏笑着问:“舒雨,下雨的时候你会想念谁?”
舒雨知道小四很久以前喜欢上一个男生,似乎到现在还没放下。那个男生叫陈墨,挺有才华的男生,带着细边框眼镜,显出一副冰冷而老练。
舒雨看着窗外瓢泼的雨,轻声笑道:“你想陈墨啦?”
小四唰的一下子脸红了,转而叹了口气“他又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