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因为那20块钱
今天是小二丫的生日。把煮鸡蛋放在她的头顶上任其随意掉下来,再捡起来剥皮吃掉。寓意无灾无病。苏梅用心的用这个传统的习俗告诉丫丫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哈哈,我的生日!!我的生日!”孩子一蹦一跳的,甭提有多兴奋。三岁之前的记忆很少记得,眼下发生的犹如重大的开始。丫丫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以后每年丫头就该惦念这一天了,她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会让她永远记住这一天。
“哈哈,今天我生日,我生日”丫丫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苏梅跟在后面把女儿放在她爷爷奶奶家门口,就转身去下地了。“爷爷!爷爷!爷爷”,自从他的爷爷退休在家,就有大把的时间带她玩了,不像她那冷漠的奶奶。可是,今天爷爷有事要去学校作为名义校长讲个话。可见着可爱的孙女忍不住抱起来,举起来,俩人一起在院里开心。
“爷爷…爷爷,丫丫奶声奶气的撒娇”,“爷爷,今天我生日”!“呃!是吗”他瞥了眼老婆子所在的屋子,“啊,过生日,爷爷给你个礼物哈”他仔细地拿下头顶的帽子,从二夹层里面揪出了20块钱,递给小家伙。然后就像放下了心事,他心满意足的拍拍丫丫的头,出门了。
丫丫想像往常一样不声不响的在院子里玩,可是,今天她有按捺不住的兴奋想跟别人分享。她想得到进屋的许可——得到奶奶的注意。她伸出食指围着大水缸转,手指甲触到湿湿滑滑的缸,一道浅浅的白痕就出现了。她掂起脚尖,伸长脖子往大缸里面看去。虽然现在每隔一天自来水放不尽,想着往日挑水吃的艰难,老人还是格外的珍惜这水的。她盯了半天小小的孙女,然后推开门,厉声喊到,:“二丫,别祸害水!!”
小丫头歪着头对奶奶甜甜的笑了。“奶奶”,她兴奋的说,“今天我生日!”“奥,好你又大了一岁呀”奶奶想牵起她的手想把她带进房屋,可是她的左手乱动没有抓住。“咯咯咯咯”丫丫故意拿开攥着的左手,两只小手展开了,
“看”!!“爷爷给我了二十块钱!!”她的晶莹的眼球看着奶奶,骄傲的炫耀着,小小的孩子总被大人说成心眼多。可小孩就是小孩,她说出来无疑就传递按捺不住的开心,并不是真炫耀或者问奶奶要个什么礼物。她的奶奶却突然生气了。她想得更多,她不知道数年来如数上交月薪的老头,居然背着她攒开了私房钱!至少20块钱!
她伸手拿过那20块钱,顺便把孩子带倒在地上。气呼呼一个电话就把老头叫回家了。老人骑着电动车刚进门就看见孙女坐着地上搓着手嘤嘤的哭,老太婆气呼呼倚着房门盯着自己。车子没扎稳,一个扫把就飞将过来!
“你这老不死的没脸没皮的,怎么给二丫20块钱?你哪来的钱”?!
丫丫的爷爷不声不响,扶二丫站起来,准备给孩子洗洗哭花的脸,禀着忍让就是宽容的原则,被老婆管理了一辈子,给孙女的钱竟然也抢走,实在是孰不可忍。他是真生气了。
已过了七十,却仍旧捆绑着两个大麻花辫,虽然像旧时一样折起来系着,这个女人仍然看起来不伦不类。她的老头教一辈子书,她干什么都在村里高人一头,而且在家里向来是把大权的,两个儿子结婚,生子都没怎么从她手里拿过来钱。如果不是两个儿子给生了四个孙女没有男孩,她还不至于这两年在人群中受冷眼。她始终认为孩子们对她有所亏欠,不知道的是她们这一辈人早该低调成为背景。
扶孙女站起来,麻花辫老女人又扑将上来,“啊,你什么时候存的私房钱?其他的在哪里?你这个老不死的,”以往任何时候遇到老婆发脾气他都息事宁人的窝囊下去,哄她忍者她。“退休金不都是给你了吗每月5000,不都是清点过吗”?丫丫的爷爷大声说起来。
这20块钱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哪来的钱?你说你说说,你是不是攒私房钱啦?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不知道多久了,这家人吵架总是很吸引人。老两口吵。儿子媳妇过来吵,儿子们吵…刚入秋,曾打过灭草剂的地里还没冒出多少草来,很多人闲在家里。门口聚了几个看热闹的人。
“不是每天的烟钱吗?你看见我这两天哪天抽烟啦?”到嘴边的这句话被丫丫爷爷硬硬的咽下去。
“不就是给孩子20块钱吗?!这你也要抢走。我给我愿意。”“你愿意!我让你愿意!”老太婆不知什么时候脱下鞋砸过来管教了。 “你这个泼妇!!”老爷子一生气,把孙女抱车上,骑着电动车就走了。
老太婆借这20块钱要揭出来私房钱,老爷子因为这个送给孙女的20块钱,看低自己的老婆子。迁就了一辈子的婚姻,这会像漏气的车带。一路撒着让人看得见的笑话,一路跑远绝尘了。
丫丫奶奶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着门口看热闹的老几位,哭天嚎地了。
早有好事的把电话打给苏梅了,她急匆匆跑回自己家里,看见丫丫嘤嘤的门口哭。“你爷爷呢!”“呜呜~爷爷生气了,走了”“怎么回事呀丫丫什么20块钱?”“爷爷给了我20块钱,奶奶抢走了555~”丫丫说。
苏梅很生气,照着自己的小女儿就两脚。读初中的女儿刚刚回家看到这一幕,挡在妹妹面前就哭开了。
“什么20块钱?咱家又不缺20块钱。妹妹过个生日,20块钱又买不了蛋糕,还给抢了去!”
“你知道什么!”苏梅又急起来,照着大姑娘也跺了上去!
“我让你要这个20块钱,我让你要这个20块钱!”附近砖厂上班的丫丫爸爸不知怎么这个时候回家了,他看到两个女儿都哭,家里也没起炊烟,过村口时又听说二丫拿20块钱的说头,他一口气朝自己的媳妇身上使劲了。一捶打过来,苏梅都站不住了。
都是因为这20块钱,爷爷跑了,三个人挨揍了,看来今天不是我一个人的重要日子,丫丫想着想着睡着了!
都因为那20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