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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

2018-06-21  本文已影响65人  燃生杂记

        蚊子是我所厌恶的一类东西,姑且不谈它扰人的细碎声音,只需在人的皮嫩的部位(脚掌或腋下之类)咬上一口,也能让人愤愤半天,恨不得立马能够抓住并杀死了去。这般让人厌烦的东西在我小时候却是众多的欢乐之一。

        要找寻到这份欢乐颇不那样容易,一是要用软质的塑料板制作成蚊拍状,亦即是充当蚊拍的功效,二是要寻觅一个蚊虫杂生,且习惯停留在墙壁上的处所(便是像蝙蝠悬挂在墙梁上一般),这样的处所在乡村自然很多见。西屋的后侧因处于室内的楼梯之下,长年封闭未见阳光,白色的墙壁上经常挂满蚊子。要寻找灭蚊的欢乐时,携上自制的蚊拍,脚步轻盈的步入楼梯之下,见到墙壁上的蚊子即使用手腕的力气将其拍打至死,蚊子的尸体也将紧密的贴在蚊拍或者墙壁上,直至风干掉落,化为尘泥。

        这样的欢乐当然有其弊处,即是致这白色的墙壁以黑色或灰色的污秽,但因此处主要放置一些不用的杂物,人来的也少,对于这些污秽也就无人去追究了。依我的经验讲,这样的兴味也并不是每次都能享受到的,——可能是将蚊子击拍至死而数目变少的缘故,也可能是蚊子对我捕杀的手段有一些经验上的先前认知,将蚊子拍打至死的次数是愈来愈少了(有时见人来便在空中不停的飞舞,让人无法也无处着力,当然是不能击打到的。)

        于人迹鲜至的暗黑墙屋内寻到的蚊子与人集中活动的处所寻得的蚊子又有些不同,一是来自于天性上的敏感机能不同,于人集中活动的处所生存下来,时常有捕杀之虞,自然更易感知来自于未知的风险;二是腹内的颜色不同,于人集中活动的处所,终于被蚊子的嗡嗡声扰得受不了,或者某一处的皮肤痒得受不了,用手挠一番,只见到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蚊子,便用两手合起来拍击一次,若能够成功的话,颜色自然是鲜红的了,至于淌的是何人的血,则是不可考的。用双手将蚊子击拍至死,可能会有若干的成就感,却也谈不上什么兴致,毕竟这仅是将偷血的凶手绳之以法而已。

        我们皆接受了现代科学上智识的教育,很清楚蚊子所带来的病菌对于人类的害处。用手将其拍击至死,污秽了自己的双手姑且不去谈论,单就蚊子腹内的病菌悉数沾染在人的身上这一件事,便会让人大呼可恶。就算不是用手拍击至死,而是用蚊拍将其印在乳白色的墙体上,或者用特殊的药将其全数除去,也终究不是很好的办法,——猜想有一日面貌很凶的卫道者见到墙壁上或者角落里蚊虫的尸体并对人施以"凶手"上的惩戒,也是不可辩解的事。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小心的将蚊虫尸体收集起来并用火焚烧干净,也能让病菌无处可遁。

        我虽很厌恶蚊子,却也觉得这类小的东西体内蕴含着巨大力量是一件不很容易的事(起码它的飞舞就是人不借助外物所不能做到的)。"但将膏血求,岂觉性命轻。"蚊子求膏血的方式我们当然是不能认同且接受的,直觉得性命轻也不是我们所希望和期盼的,然将人所有时刻都处于安居之中而不去追杀蚊子想必不很现实,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一种来自自然的判断或博弈,即是人手击拍的快还是蚊子飞离得快了。若蚊子真的被击拍至死,化为鲜红一点,也是很无可奈何的事,这种无可奈何起码不会留有遗憾,——至少我是如此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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