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孩（二十一）

昨天早上，到附近超市去买菜，刚穿过超市门前的公路时，看见岳母没跟过来，原来是大姨（岳母的姐姐）叫住了她。前天晚上才给大姨的女儿发了信息，这一早就过来了。

叫她们先在路边等一会儿，我进超市去买点菜，挑了两条排骨，买了点油麦菜。领着岳母和大姨回了家。我和大姨聊着天，岳母坐在旁边感觉无聊，也不知道我们在聊什么，就在客厅来回走动。大姨和岳母是同母异父的两姐妹，父母去世得早，都没念过什么书，她们就两姐妹。大姨今年八十二了，岳母在广东那段时间，时常挂念着岳母，岳母也是，连自己的儿女名字都记不得了，还记得大姨的名字。大姨聊了一个多钟就回去了，留大姨吃饭，她说不用了。我也没再坚持，因为知道大姨一般不会在这里吃饭，可能是怕给人家添麻烦，可能是吃不惯其他人做的饮食。

把大姨送到楼下后，我开始准备午歺了。岳母特别喜欢吃土豆，中午就来个排骨煲土豆。切几片生姜，先把排骨煲上。然后削好土豆，一剖四开备用。待排骨要煲熟的时候，把土豆放进去。还炒了一个油麦菜。十一点半就开饭了，岳母可能吃了六七个排骨，不敢再让她吃了。吃过午饭就带岳母到外面走走，前几天还有些阴冷的天气一下就变得燥热了，我们沿着有树木的地方走了一圈。

吃过晚饭，便带岳母去河边走一走，河里浑浊的水像是涨了洪水一般，问旁边的人，才知道是上面在扩修龙安水库放水到河里。柔和的夕阳洒在身上，河边散步的人很多，但大多是老人，他们有说有笑，就像这夕阳一样，多美啊！不禁让人感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河边有农田，种着玉米和各种蔬菜，玉米棒子吐着长长的胡须，玉米样就像是一个个士兵庄严肃穆地立在田地里。一个老婆婆在田边河堤上，摆着几种时令蔬菜，就是从旁边田地里采摘的，还带着泥土的氛芳。

走的路比较远了，岳母的脚疼。走路也在开始左右晃动，就像醉了酒一样。我知道，岳母的囊腺癌已扩散至心脏和大脑了。有时我也在想，岳母患了老年痴呆症也好，至少不知道焦虑，就像三岁的小孩一样。当然，对侍候她的人来讲，与小孩大不相同。带小孩看到的是希望，带这种身患绝症还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病人，看到的是绝望和令人窒息的崩溃。

本想着走累了，岳母可以好好睡一觉，但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她的精力旺盛，一如继往地开始折腾，稍微说了她几句，又开始使性子，找我理论，开始哭泣，我真的太难了，一个大男人，也想大哭一场，但现实不允许，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哄着岳母睡了觉，我默默走回客厅的沙发上。开始无聊刷着手机，我想转移一下注意力，想暂时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不知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回来这几天我都睡在客厅，以方便照顾岳母，岳母的房间就在客厅对面，一有响动我可以立即反应。

清晨的阳光，充满了希望，窗外的树木，枝繁叶茂，绿油油的，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明天就要出发了，回家去看一下自己的父母，亏欠他们的太多了。生活中不止有岳母，岳母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还有生我养我的父母。扪心自问，我为自己的父母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