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易去,人复曾经
在一个凄清的夜晚,我梦见自己走在一条荒凉的马路上,周围布满枯死的杂草,暗灰的乔木和矮树孤零零地立在这片荒原上。
流年易去,人复曾经路上都是青一色的人们,一脸茫然地朝前走着。旁边一家客栈的老板娘斜睨着一双眼睛招呼我说:“吃点东西再走吧,前面就没有客栈了。”我同意了,卸下身上的包裹,老板娘端上来一碗黏糊糊的东西,愤然地说:“吃吧,别把碗打碎了。”我默然,难道自己长着一副粗俗会把碗打碎的讨厌模样不成。我惶恐,真就怀疑起自己的模样来,周围的食客也投来打量的目光,忐忑下将这碗称为饭食的东西塞进肠胃。
步出客栈,凌冽的寒风夹带着黄沙迎面扑来,前方的一切顿时淹没在一片昏黄中,我不禁惊醒。
我漫步在生活的沙漠里,感受不到灵魂的存在。从今天起,我将成为生活的使者,传递生活的喜怒哀乐却从不为自己回信。
公寓里传荡着房东太太的抱怨声,在这狭小的复式公寓里,蜷缩着,不与外界有任何的牵连。很长时间没有工作了,前几天在一个工作日带着口罩出去,远远地看到房东太太投过来的目光,在没有阳光的公寓里,仅有一个小小的内窗可以透过窄窄的边框看到外面的走廊,而这小小的内窗也成为我忐忑的存在,平时没有面试的时候,因为不想碰到在门口值班室的房东太太我总会躲藏在家里,连开灯都会小心翼翼,有时听到她在走廊走动或打扫卫生的时候总会担心她会看到我房间亮着的灯,平时想出去也会赶在上下班的时候。
她是一个标准的上海中年阿姨,说话听着含混不清,有时候听不清楚总会重复着再问几遍,半猜半问的才能了解大概的意思,骂人很厉害,看着脾气就不甚好,但好起来不管平时如何的态度都能喜笑颜开,待人亲切无比,总会想着,上海阿姨真是好生厉害,不亚于生意场上见过各种大场面的生意人。
虽然辗转有找到一两个差不多的工作,但总不如意,熬过大半年,忍耐也已到尽头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回到家乡的城市总好过死在这里的好。临走,看着平时买的大小家电以及各种不甚重要的物件,更是五味杂陈,后悔之前的不加节制,不知道节约用度,到如今,也只能尽快处理,尽早离开这里。
和朋友一起将几箱书本邮寄回家以后,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修车回收旧家电的摊位,问明价格,虽然价格低到让人诧异,但仍忍痛卖掉。门口值班室的阿姨看到来回收家电的阿姨,便迎了出来,问明来由,她们还闲聊了几句,当那个回收阿姨去楼上看的时候,房东阿姨便问卖多少钱,我说是50,她很诧异,小声地叮咛,我买了,阿姨100买了,别卖给她。楼上的阿姨听到很不满地和她吵了起来。
“都和我说好了,你又插进来,没有这样的。”
“我刚才和小姑娘说好了,你回去吧。”房东阿姨毫不客气地说道。
......
吵过一阵后,回收阿姨气愤地走出去。就这样,我将房中的大小家电包括刚买没多久的冰箱洗衣机等物件以100的价格留给了她,看着这些东西,曾经觉得很饱满而最后变作累赘包袱的东西,就这样处理了,而且亏得很彻底,也卸掉的很干脆。
离沪,来时的憧憬,离去的失落,都变作生命洪流中的一点,在以后千百个岁月中成为回忆述说中的苦涩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