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侍父

2018-03-10  本文已影响88人  昨夜星雨

                 

               

父亲来了,在我们的千呼万唤之中,尤其在妻的“变相要挟”之下终于来了。与我而言是梦寐以求,与他而言也不像他所想象那样恐怖,每天吃罢饭就出去转悠,要么是广场,要么是商场,要么干脆上山。与妻而言倒是增加了一些工作量,周六、周日也不会睡懒觉了——还得给老爷子做饭呢。即使是这样,我们倒是惬意得很。

每天回到家里,妻要做的就是赶紧添上锅把火打开,或煎或炒或煮,快做好饭了一看爸还没回来就催我快给他打电话回来吃饭。等爸回来的时候饭已经端上桌。于是,在饭桌上老爷子就像汇报工作那样给我们聊起来,要么就是今天在商场见了谁谁谁,要么就是那个商场送礼品他没拿,要么就是在山上见到了曾经的老熟人,还给他烟抽或者邀请他吃饭之类的话。我倒是羡慕了:短短几天时间就认识了这么多人,老爷子倒是可以的了。

吃罢饭短暂的小憩之后,爸说:我出去了。妻照例叮嘱一句“把手表带好,晚上早点回来。”我知道,自从那一个雾天父亲给我们上了一课之后。当天在妻的撺掇下就买了一块定位手表给父亲送回去了。我们害怕,害怕那令人揪心的一幕重演,我还记得那天妻给二姨夫打电话的哽咽!

下午当我们下班之后父亲就已经回家了。妻忙着做饭,照例是萝卜白菜炖豆腐,这也就是我的“专膳”了。所不同的是他们还有汤喝,还有馒头吃。而我,只有看的份儿了,实在不行就喝水,久而久之也就成为一种习惯。

餐桌文化,听着父亲在餐桌上的唠叨,我的脑海里忽然蹦出这样一个词语。有时候挺佩服我们的祖先,没有更高明的所谓的精细化管理一个大家族好几十号甚至上百口人就能上下齐心形成百年望族,或许也就是这个“餐桌文化”所起的作用吧。一大家子人聚集在一大间屋子里,老人动了筷子后小辈们才动手,无形之中成为一个规矩——尊长;小孩子可以不陪妈妈或者爸爸,倒是可以和祖辈坐在一块儿挑挑捡捡,长辈甚至于“俯首甘为孺子牛”,这也是一个规矩——护幼。除了这个之外似乎还有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在里面,那就是血缘,有时候我也想血缘这东西恐怕不仅仅是比水浓,还有比蜜甜吧,再文雅一点儿的话恐怕就是“天伦之乐”了。也许这就是中国古人所追求的境界,而对于今人而言就是“outopos”(乌托邦)了,至少我是这样。因为就目前而言恐怕也真的不会再出现老老少少几十口人的大家庭,当然也就不会出现经常性的大家庭晚宴了。

饭后父亲会看一会儿电视,尤其喜看的是《武林风》,除了这个就是看《都市频道》的《调解员》(大概是这个),并且是看着乐着指指戳戳,有时候还会看新闻,说到国际国内一些事情。一向不喜看电视的的我也陪坐在旁边附和着,心里也纳闷起来:这老头知道的比我要多了……

“快九点了,水已经热了吧,给爸泡泡脚。”妻这时后应该基本忙完,从灶间出来对我说。

“嗯。”我应道,叫上父亲回到他屋里。水已经热了,四十二度,定时三十分钟。父亲泡着,我给洗着,一边洗一边听他讲年轻时候的经历和故事,包括我们这个家族人和事。这应该也是一种传承吧,我所理解的东方文化而言这个也算是其中的一部分……

父亲老了。额头的罅隙里满是岁月刻意或者不刻意的迹痕。那个应该叫做雕刻,或者说岁月就是天才的雕刻大师。而我,从毕业到现在疲于工作,除了周末小憩短时间陪伴之外极少顾及,尤其是近几年更是如此。直到几次三番的住进医院并且最后一次毫无征兆的摔倒而后在病床上暗自垂泪,忽然发现自己亏欠他老人家太多。

我不愿意给自己留遗憾,尤其是目前这种状态下,尽管谁说那句话缺憾也是一种美。但是与我而言也许任何遗憾与我而言经意或者不经意间都会是终生的……

父亲已经入梦,我悄悄走出他的房间,轻轻关上门,坐在桌前打开本子,电话铃响了。点击接听,电话里传来大妹急切的声音:“哥,明天我去把咱爸接来,你们该上班上班,到时候就不给你们联系了。你告诉爸让他别走远就行,就这样,你们早点休息吧。”再接着就是“嘟—嘟—嘟—”

我放下电话,无奈的摇摇头,唉,永远都是这急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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