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外婆家的小路（一）

绿草如茵，铺满了河坡，中间，一条如绸缎般的水流，在阳光下泛着亮光，缓缓地向东流去。对岸，就是通往外婆家的小路，记忆里，曼妙温暖。

梦里，多少次了，我踏上了那条小路，内心深处，又有多少次了，我想再走一遭。

忍不住，载着小儿，骑车过了桥——那桥宽敞平坦，早已不是记忆里的那座石桥。清楚地记得，那条去外婆家必经的石桥毁于几年前的一场大水。记得当时，看到下乡防汛的先生发过来那张断桥图片时，我唏嘘不已。

过了桥，我停住了，站在桥头，放眼东望。小儿问我:“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我说:“走走通往外婆家的小路。”

“通往外婆家的小路在哪儿呢？”他一脸迷惑。

我默不作声，是啊，通往外婆家的小路在哪儿呢？在水泥路横行、柏油路占道的今天，它早已面目全非。

我试图踏上了那堤子，但走了几步，藤缠枝绕，车子便不能前行。我和小儿下车，又试图像当年一样步行，可只走了几步，裸露的脚踝便被划出了几行红道道，火辣辣的发痛，小儿也叫着不能行走。我又停住了，看前方，一人高的荒草长在两边，中间的堤面被挤得只有尺把宽，上面还爬满了草儿，泥土只能断断续续地露出来，哪里还能看出它是一条路呢？

但我知道，它是一条路，一条曾经伴我走过了整个童年的路。即便时隔多年，我仍能清晰地看到它蜿蜒在我的记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