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录之青冥56洞房之变
“娘说得对!来,冥儿!”夏世欢拿起已经倒好的酒,把其中的一杯放到青冥的手中。
青冥红着脸,不敢直视夏世欢的眼睛。匆匆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含情脉脉,穿过他的手臂,两人手交错,喝光了杯中的酒。那酒像一团火,直窜她的喉咙。她想吐出来,却死死逼着自己吞下了肚子。于是那团火,由喉咙一直往下,直达腹中。她的丹田,似被火点着了,热得难受。
她不禁扯了扯严实的衣领,却不知她的这个动作,让夏世欢瞳孔放大,下腹像被雷劈中一般,酥酥麻麻,有股热流不停地涌动,几欲喷涌而出。他将青冥拉进怀中,情不自禁,充满酒气的唇,压上了眼前的朱唇,细细品尝。青冥嗯咛一声,僵硬的双手,悄悄环上他那宽厚的后背,身子已经软成一滩水。
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夏世欢粗重的喘气声。他意乱情迷,正准备攻城掠地,门外却响起了夏童的叫唤声。
“少城主,宾客已齐,正等着您过去敬酒呢。”
夏童摸摸鼻子,站得远远的。他不想来的,可没办法,所有人都指望着他过来。他知道,扰人春宵,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他怯怯地站住不动。里面没有动静,可他不敢再说第二遍。
半晌,他才听到少城主压抑如猛兽的声音传来。“滚!我马上到!”
夏童不敢再逗留,夹着尾巴跑了。既然少城主心中有分寸,他可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万一少城主心中的那团火没处发泄,倒霉的还是他。夏童跑得那叫一个快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身后有妖怪在追呢。
夏世欢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但也不能丢下满堂的宾客,免得落人口实。他好不容易抽起身,再亲了亲羞得把脸埋进大红被子里的青冥。害羞的新娘子,头也不敢再抬,只摆了摆手,让夏世欢赶紧出去。
他灿烂一笑,再在青冥的头顶落下一吻,迈开欢快的脚步走出去。打开门那刻,又回过头,轻声道:“冥儿,等着我,我速战速决,绝不让你苦等!乖,你先歇着!”说完还对床上的人抛去一个媚眼,只可惜那人头埋在被子堆里,根本没看到他的用心良苦。
夏世欢出去后,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被热情的人们拉住,根本脱不开身。一杯杯黄酒下肚,喝到最后已经是舌头发麻,晕头转向。青冥听话呆在房中,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她起身在房中来回走着,房中的喜庆的红色,照亮了她的脸,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原来她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幸福。活了几百年,头一次感觉自己活着无悔。也许这么多年以来,她等的,就是这一刻。等的就是能得一人,白首不相离。那个人,真的让她等到了。她摸着贴在窗口的双喜窗花,脸上的笑容控制不住。
幸福的她,此时想起了城外的白蜜。脸上的笑容淡下去些。如果可以,她多么想和蜜儿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可是她不能。想到白蜜,她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希望能得到她的祝福,又想让她原谅自己的自私。
思绪渐渐飘远了。她想起了与夏世欢相遇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与白蜜相处的日子,还想起了轩宇、黑翼、小红蛇。她活这么久,真正的朋友不多,屈指可数。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可他们却无一人到场。想着想着,眼睛发酸。她伸手将即将要滴落的泪珠揉碎,抬头望向房顶。今天,不能掉眼泪。
“嗤!瞧瞧,咱们千娇百媚的新娘子,竟然在新婚之夜独自坠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房梁之上,不知何时藏了个女人。那人一身白衣,自房梁上飘下,片片衣裙,像朵盛开的白莲。人是好看,可说出来的话却如刀子般刻薄。
青冥紧崩身子,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对方是敌是友,她根本不知道。她的记忆当中,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只怪她刚才过于放松,才让那人出现在房中而不自知。
“你是谁?为何闯入我房中?”
女子掩嘴而笑,那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此时充满了讥讽,斜眼看向青冥,竟懒得回应她的话。将死之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就在她掩嘴的那瞬间,青冥脑中闪过两个身影。胡医女,还有古庙中的黑衣女人。难道……青冥心中慌乱,如果是真的,那她肯定是敌人。不行,她得告诉夏世欢。就在她想迈步走出去时,发现自己竟然浑身无力,而且身上有股热流直往头顶冲,全身像要喷火,内脏如火焚般难受。她揪住胸口的衣服,闷哼出声。手指着白衣女人,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很难受?那是自然,吃了我的化灵散,哪有不难受的?”
白衣女子媚笑连连,让人浑身酥软。只可惜青冥不是男子。她此时一手揪住衣服,一手掐住喉咙,双目突出,额上青筋暴起,痛不欲生。
“你,你,到底,是谁?与我,何怨,何仇?”
青冥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话来。说完,她已经是冷汗湿透了里衣。她太痛苦,只想用手插进胸口,让那里暂时得到解脱。
“何怨何仇?怪只怪你,多管闲事!”还有就是夺去了轩宇的目光,让他心中有了你。所以你罪该万死!白衣女子心中恶毒的话没说出口。将死之人,就让你死也不瞑目。哈哈哈!
白衣女子说完,化成一缕烟,消失在房中。只留下脸色灰白的青冥死死支撑着。她支撑不住,跪在地上,脸上的汗水,点点滴落在地上。可她咬紧牙关,硬是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不,她不能死。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为何要让她在今晚承受这些?化灵散,是化灵散啊。她再也压制不住胸口的热浪,扑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散落的血珠,与身上的大红嫁衣融为一体,根本分不清是血还是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