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刀影(二)改
二
再度醒来之时,魏仲卿已经躺在一间破烂的布帐篷里。
呼呼的风声在帐篷外响起,烟尘般的沙砾从破掉的孔洞处钻入。
他抬起手想要揉揉脑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捆住。
捆住他双手的是只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奇怪圆环,看上去就像两只巨大的手镯连在了一起。魏仲卿想要挣脱,结果自然是徒劳无功的。
“别挣扎了,没用的。”身边响起一个厚重的声音。魏仲卿回头一看,却被吓了一跳。
那个人身上穿着一件麻布一样的灰色坎肩,粗壮的手腕上套着同样的圆环,低垂着头,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让魏仲卿感到吃惊的是他的皮肤,他的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呈现出一种暗紫色,就像是一颗山竹。
而且,他还长着长长的耳朵。其耳朵位置与常人无异,但耳廓的上半部分却一直向上延长,在头顶大约二十厘米处停下,形成一个尖尖的形状。
这模样,就像是西方传说中的精灵。
“这是蒂露月特制的手铐,只要被拷住便无法挣脱,我们只能像羔羊被她带走,被她展览,被她贩卖。”那个人继续说道。
还有一件事让魏仲卿感到奇怪。那个人明明说的是一种自己此前从未听过的语言,可他却明白其中的意思,甚至还能从对方的措辞中听出他的身份。
这个人曾经是一名贵族,这从他的措辞中便可以听出。如今的他已经失去了一切荣耀和希望,变得心灰意冷,因此他才会颓废地坐在那里,丝毫不打算反抗。
“这里是哪里?”魏仲卿试着用他们的语言问道。这些话他张口便能说出,仿佛此前早已烂熟于心一般。
“费陀里星,整个纳克星群最荒凉的地方。没有水源,没有绿洲,没有希望。有的只有死人,和濒死之人。”
没有希望。
魏仲卿想起了牡丹星,想起了那个被制成了人皮塑像的红牡丹。
那里才是真的没有希望。
“牲口们!还准备在这里享受到什么时候!起来赶路了!”
一名体型巨大而又粗壮的大汉掀开或者说撕开了帐篷的门,挥舞起鞭子大声吼道。
他的声音足以震碎这个临时搭建的避风所。
于是魏仲卿带着手铐,踏上了未知的道路。
昏黄的沙砾随风飞舞,将天空染成了黄色。四周的景色全部都一个样子,分不清东西南北,魏仲卿只得跟在众人的身后,艰难地徒步向前行进。
自己这是要去哪里呢?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他一概不知。目睹了太多刻骨铭心的死亡,此刻的他心如死灰。
他望了望天上被黄沙遮蔽的那颗恒星。虽然仅有一个轮廓,但看得出来,它绝对比地球上的太阳大得多。
在远处黄天的遮蔽之下,天地之间失去了界限,仿佛世界原本就不存在,一切都只是一片混沌。
黄沙与长天一色。
魏仲卿看着那些迎面而来的黄沙,心中也一阵恍惚。
仿佛这些沙砾都是为自己而来,它们想将他吞食,它们向将他埋葬。
而他也在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