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与诗|“诗魔”洛夫,“超现实”的不妥协。
《现世》
坟场里埋葬
了结最后一次吸入
氧气的权利
但双脚从未离开过
黄的土 或许早些时候是白色的
枯骨 碎了一地的胡杨
都是一方沃土
——子木
大家好,这是子木的第三篇文章,如果你是我的读者,就请留下。我为你洗涤并祈祷。
“我想,今天的人们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刻都需要它”
今天,子木将带你看见诗,看见诗中那个苦难的存在...
【1】
子木想先问大家,最早对诗的印象是什么?
是初唐诗人骆宾王的“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还是诗仙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下霜“。
对我而言,儿时最初对“诗”的记忆便来自于那本小小的“唐诗三百首”。
晚上又入梦,
夏日嘈杂与湿热
不见了滚滚雨声
伴我而眠的曾经的朋友
这是在梦里么? —— 子木
如今,当诗歌渐渐淡出大众视野,逐渐成为“高考必备”,情书必备”等一系列实用工具,人们似乎已逐渐遗忘读“诗”所带来的“感动”与“安慰”。当然,今天我们再读诗,无论是古诗或是现代诗,想从中寻找到的可能不只是“心灵上的滋养”。那些字词的“排列组合”,声音的“平仄变化”,促使我不断的去感受,去了解生命更深一层的涵义,以及:
“生命瞬间的强度和张力”。
【2】
洛夫
从超现实中感受到“更真实”
《石室之死亡》选段
1
只偶然昂首向邻居的甬道,我便怔住
在清晨,那人以裸体去被判死
任一条黑色支流咆哮横过他的脉管
我便怔住,我以目光扫过那座石壁
上面即鑿成两道血槽
我的面容展开如一株树,树在火中成长
一切静止,为眸子在眼瞼后面移动
移向许多人都害怕谈及的方向
而我却是那株被锯断的苦梨
在年轮上,你仍可听清楚风声,蝉声
61
那一阵子,清明节,我们在碑中醒着
哭着的人爱种白杨,把我们倒转来栽植
而天河冷冷,从唇边流过复迤逦而西
焦渴是神的,我们唯一的一颗门牙
在呼吸中爆炸
在泥中,我们吆喝自己的乳名庆祝佳节
这是青苔之滑,飞幡之舞,鲜花之妖
这是杏花村一块斑斓的招牌
醉非醉,任李白仰泳于壶中的苍穹
钟声未杳,我们仍住在死中
《秋之死》
日落前
最不能忍受身边有人打鼾
唠唠叨叨,言不及义
便策杖登山
天凉了,右手紧紧握住
口袋里一把徵温的钥匙
手杖在枝叶间一阵拨弄
终于找到了一枚惨白的蝉蜕
秋,美就美在
淡淡的死
彼时,我正手捧着洛夫的《石室之死亡》,深感自己的渺小,与这段时间各种复杂的新闻带来的负面情绪做斗争,尽管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无意义的存在......
“真相,正在这个中世界被涂上七彩糖”。
觉察自己当下不够安静,于是听翻书声,看后记,发现洛夫如是写道
“正在一面思索,一面斟字酌句的修改中,室外突然传来一阵炮弹爆炸声,震得石室一阵摇晃。坐在我对面的一位上尉军官吓得躲到办公桌下了,而我这时灵感骤发,只顾得低头写诗,当我面对死亡威胁的那一顷刻间,丝毫不觉害怕,只隐隐意识到一件事,如果以诗的形式来表现,死亡会不会变得更为亲切,甚至成为一件庄严而美的事物?这就是我在战争中对死亡的初次体验。”
超现实主义里的“超现实”,本质上就是“更现实”,“极现实”。而洛夫的“超现实”来自于当年发生的“金门炮战”,洛夫和当时金门的所有的军队、部队都住在那个山洞里面,就是坑道,住在坑道底下。
一个一个洞穴在里面,那才是真正的石室。部队住在里面,炮弹打不到里面。洛夫就在里面住了一年,有时候炮弹就在头上打,他还在地下写诗。
洛夫曾说:
“我虽然是一个现代诗人,但我写的诗完全是中国诗的身份。”
所以,当我们在看《石室》这首诗时,非得要极其安静,状态极为专注的情况下,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诗人洛夫当年那样一种压抑,今日不知明日生死的境遇下却还要写诗,并且通过诗的书写呈现出一种
“逼近死亡的张力”。
那样对“平静”生活的渴求,那样在文字中隐晦而又真真实实可感的书写,对未知的不确定以及在巨大压抑包围下的那种呼之欲出的创造力。
这是洛夫,《石室之死亡》中的洛夫。
“生命的价值不能以时间的长短来衡量,只要心中有诗有爱,瞬间即是永恒。”
洛夫(1928—2018),本名莫洛夫,一九二八年生于湖南衡阳,淡江大学英文系毕业。一九五四年与张默、痖弦共同创办《创世纪》诗刊,该刊为华文世界刊龄最长的诗刊。其早年诗歌中采用超现实的表现手法,具有魔幻色彩,他因之被诗坛誉为“诗魔”。1958年他创作了长达640行的长诗《石室之死亡》作品被译成英、法、日、韩、荷兰、瑞典等文,并收入各大诗选,著有诗集、散文集、评论集数十部,译著八部。
以上
NO.3
02.MAY.2020
文章;LIWEN
绝美的排版;WANGJING
▼ 往期回顾 ▼婆娑之洋的深度
今天开始,不再做现实的彷徨者。
作者:子木,在挣扎边缘前进的工作者。想与你一起探寻内心的安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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