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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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偷跑出寺庙，厌倦山中的晨钟暮鼓和经年不变的木鱼声。

住持了然，仍闭目诵读经纶，只是爬满素斑的手将身上的袈裟向里拢了拢，夜间霜寒露重。

西风灌进小和尚的布衣间，一阵寒颤后，他紧兮兮地向四周瞅了瞅，没见着灵怪。

去世俗人间的欲望推着他向前走。

“师父说，出家人吃斋念佛，神灵不会找上门。”

“师父还说，出家人心里装着佛祖，佛祖会庇佑的，佛祖不庇佑的是那些奸邪。”

小和尚用手挠着头，轻声嘀咕着。他也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佛祖，他大抵是不懂奸邪是什么。

他抬眼望望天，月亮阴惨惨的，是在水沟里沤出的白色，像极了三师兄因溺水而死的脸。

想到三师兄小和尚一阵哆嗦，他见过死，他怕死。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阴冷的风吹满地的枯叶的窣窣声像虱子一样隐隐地爬入小和尚耳内，夜太静，静得他浑身像跃入极寒又极烫的锅炉里，他又浮想起三师兄的脸，恐惧从心里烧起，烧的猛了，他拔腿便跑。

“阿弥陀佛。”

住持推开小和尚的居门，看见晨曦透过出家人的窗格，洒在了小和尚的脸上，小和尚睡眼惺忪，揉了揉眼，“师父，今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罚写几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