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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是贵人

2018-06-28  本文已影响105人  我的鹿掌柜
那个男人是贵人

高一的路回还不是现在的路回。

她自初一就开始留短发,自那起对自我认知有些偏差。不过她鹅蛋脸也能驾驭,买男孩子的衣服,耍男孩子的帅,就连她的身体发育也趋近于男孩子。话说,真正的好看人儿,往往雌雄莫辨。君不见,林青霞的东方不败,张敏马背的回眸一笑。

她与朋友一块买衣服的时候,看中一件连帽灰格子长袖衬衫,那时候特流行假两件。路回试衣服的时候,老板娘啧啧地说:“这小伙子帅气!”路回没听清。她们拎着衣服离开时,朋友暗笑,问路回:“你知道,刚才老板娘说你什么?”

“什么?我没听见.”

“她叫你叫小伙子,把你当成男的了!还说你穿的帅气呢。”

“真的?是吧,我也觉得自己帅气!”路回心里暗暗自喜,她一心想成为一个假小子,于是就像假小子。女的扮男的,若算不上清秀,便是一种吊在中间的丑。这说明,路回还是挺自豪自己的相貌的。

她能上高中还挺悬的。当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她与高中一中失之交臂,她爸爸在电话里就说:“你干脆别读了,出去打工算了。”

路回在电话的另一头咬嘴不做声,但眼神已经慌了。

“你还读干嘛,初中初中买,高中高中没用,是不是大学还要买啊!你就没一样有用,干脆早点出来打工,要不就读三中,混混日子得了。”路爸连番地斥责加之心灰意冷,言外之意就是要放弃她,路回这回没忍住,她哭了。

打工对她来说太陌生了,她以往十多年的光阴都是用来学习的,她的身份一直是个学生,这回她爸爸不再用钱给她铺出一条无风无雨的道路来。

路爸抽身撤资的打算,一下子让路回看到了一条通向社会的陌生道路。十五岁的路回,她打心眼里抗拒那条路,她害怕,本不是这个年纪走的人生道路。

初中,她是在实验初中读的,读实验初中的学生,若是考高中,那一定是一中,因为实验初中是初中级的一中,它们之间就是“你栽培好了,我来接手”的关系。

实验初中的学生,自从他从小学踏入校园的那刻,他就知道了自己肯定是要上一中的——实验初中和一中高中,是前后相继的联系。

路回的实验初中是买进去的,因为她是个学渣啊,这里要说明下,她是个垂死挣扎并有特色的学渣。即便她再怎么差劲,可她已经有了实验初中这个基础,心里又怎能不膈应去接受那个落差大的三中呢。

已经习惯在上面的人要不就升迁,要不就原地不动,你要她从高处下来,那个落差,比死还难受。

路爸的两个提议路回都不做声,她开始只是掉眼泪,后来哭声大了。路爸说:“你哭也没有,谁叫你自己没用,你也别怪我,我不能老是买吧……”

“我不想出去打工,也不想读三中,三中混混多……”她没脸说“你帮我买这次吧,我一定好好读书”因为她的誓愿,已经被她无用的学习记录给贬的一文不值,含金量大大缩水,近乎没有。而她也能猜到电话另一头的爸爸,早已对她不抱任何希望。

当时正在煮饭的妈妈听到她的中考成绩时,心里“咯噔”失足落空。

她毕竟是他女儿,路回再怎么没用,她再怎么败家,作为父母,只要他们还想要自己儿女好,就不会当真无情。他们失望归失望,痛心归痛心,但在子女前程这一块上,只要家里还算富足,只要不是儿女自己厌学不想读,作为父母的他们是绝对不会擅自主张强令儿女辍学的,因为他们是父母,因为他们有个“一代要比一代强“的期许。

路回高三的时候,有一次她跟同学谈到过这件事。她直言不讳说自己是买进来的,那时是傍晚下课,路回望着对面教学楼走廊上尽情打闹的学生,无比感慨:“我是真的感谢我爸,感谢他没放弃我,虽然他的刀子嘴很吓人,但还是屈服给豆腐心。没我爸支持,我也不会跟大家一块坐在灯光底下读书。”

如果不是她爸爸的仁慈选择,路回也许就走上社会,或者成了混混。不管是哪种选择,对于当时的路回来说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若路回没进一中,她也许会有其他故事,但不可能是我现在讲的,这连续的故事,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路回。我想知道,是她选择了一条路,才会有一种命运,还是说是人固有的命运,才铺成了一条路?

该经历的总要发生,是这个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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