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十六）

陈婆喝口水，起身继续除草。

这一畦的草似乎更能抢肥一样。

比另外两畦的都要长得茂盛一些，植株肥大，叶片青绿。

因此油麻就在杂草中间散落着，倒像是主人变成了客人一样，孤单落寞。

陈婆仍然还是低下头，弓着身子除草。

并且比前面使出了更大的力气，挖草根的幅度更大，挖的也更深一些。

除了一半，陈婆觉得腰酸的很，直起身子站了好一会。

这一点土地的确是要费力一些，陈婆觉得她应该可以完成，这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陈婆吃的苦可比这要多的多。

年轻的时候，太阳下了山，一个人把一亩田的谷子全都割完了。

长头发粘着汗水贴在脸上，结成了一整块。

那个时候娃刚出生，抱来放在田边自己玩。

等割完谷子，准备带娃回家去。

发现草丛里一条蛇抬起头望着孩子。

孩子也望着蛇，呵呵的笑。

陈婆吓得面色惨白，身子情不自禁的倒吸着凉气。

突然大步飞过，大声呵道：“啊……走远些，快走远些。”

一边呵着一边把镰刀朝蛇身上扔，同时伸手去抱娃。

蛇本来是很平静的抬起头来，经她这一闹，倒让蛇也吃了一惊。

忙缩回头朝后面跑了。

陈婆抱起孩子，泪水就哗哗的流下来。

嘴里念道：“妈妈来了，妈妈在这里。”

娃经她这一闹，原本平静的心情也吃了一惊。

随着陈婆的哭声汪汪的大哭了起来。

陈婆再也不敢把孩子丢在草丛里自己玩了。

陈婆弯下身子继续除草，汗水已经流了几趟到她的腮下面。

太阳的影子越来越短。

远处看的到村子里的烟囱在冒烟。

人们都在准备午饭，田野里除了陈婆再没有其他人。

陈婆站在正午的山地里除草，除草的声音清亮。

这个时候听起来更有一种催眠的感觉。

除了陈婆除草的声音，知了和虫子叫的声音，山野里安静的很。

中午吃了饭，人们多半是要睡一觉，养足精神下午好去干活。

因此外面少有人活动，看起来像是晚上十二点一样。

虽然太阳火辣，但扑面似乎有一股阴气。

大人们都嘱咐过几次小孩子，中午不要到外面去玩，不要乱跑。

小孩子问为什么，大人闪烁其词，也不明说，似乎是有什么禁忌。

这样就把气氛搞得更加的神秘了。

但也有不听话的孩子，中午偏要跑出去玩。

跑到池塘里去游水，或者是到菜地里去偷东西吃。

什么长出来了就摘什么吃，也不管熟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