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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

2023-01-28  本文已影响0人  半糖棉花

“恭喜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呀!”喜娘交代了几句,便退出了房间。当门被关上的那刻,婚房彻底安静下来。

主堂的喧闹,渗透过木质门窗的缝隙,声声入耳。虽然断断续续,连不成具体的词句,却能感受到喜庆的氛围。

我盖着喜帕,身着大红色的喜服,端坐在床榻边。一门之隔,外面的热闹似乎与我无关。

我是依容,荆城杨家二女儿,豆蔻年华,家父经营着城中最大的布行。虽算不得富可敌国,但在城中也是屈指可数。家中还有长姐束荷,小弟琛辰。

长姐束荷长我六岁有余,自幼便伴我身旁,感情甚好。幼时,我便爱赖在她的床榻上,让她哄我入眠。

五年前,长姐嫁予了城中染坊黎家长子。虽两家之隔不过半个时辰的脚程,但是依着礼法,她只有在节日里才会回府。每次回府,长姐总会给我和阿弟带回些精美面人、发簪、木剑、胭脂等小物。

六岁时,爹爹便请来了老先生、绣娘,教我识字、礼仪以及刺绣。长姐出嫁后,我便每日看话本、刺绣打发着时间。

我的婚事,长姐自是要帮忙操办,她回府也勤了不少,我也便多了个可以说话的人。

“阿姐,你可曾见过张家公子?”

这个婚事,无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媒婆送来生辰帖、下了聘,婚事也便定了。由始至终,我未曾见过未来的夫婿。只知夫家是城中最大绣房张家的小公子,与我年岁相当。

“我未曾见过。夫君倒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说是样貌端正、一表人才的。”

“阿姐,你拜堂前可曾见过姐夫?”

“有过几面之缘,陪着爹爹去吃寿宴,见过两、三次罢了。”

“我都未曾见过,我这个未来夫君。”

“我听闻,前些年,爹爹大寿,张家曾来贺寿,也许你也曾见过张公子呢。”

“阿姐,明个你带我出去逛逛可好?”

“都快嫁人了,怎还似孩子一般。”长姐用食指敲了下我的脑门,“拜堂前,你不可出门。明个,阿姐会挑选几款喜服的刺绣带回来给你选定,你就在府里好好待着,等着阿姐。”

阿娘曾交代,出嫁的女儿,不可在娘家过夜。天色渐暗,长姐便动身回府。

府里的阿嬷、伙计们忙忙碌碌,我便只能在撑着脑袋在房中发呆。

自幼家教甚严,一直待在府上。爹娘贺寿吃席,都是领着长姐或是阿弟:作为长姐,阿姐需多见世面,作为唯一的男丁,阿弟需熟络各家,日后才能撑起家。作为二女儿,我则始终深居闺中。

每日来来回回,见到的只是院子里的家丁。对于男女之间的情愫,所有认知都来自于话本。痴男怨女,纠纠缠缠,百转千回,大多都以悲剧收场。

那朦朦胧胧的情愫,似乎也曾有过。正是阿姐说的那年爹爹大寿,家中宴客,彼时,我十岁余。

阿爹、阿娘领着长姐在前厅迎客,家丁们进进出出忙着准备宴席,我则带着阿弟则在后院放风筝。

风筝飞起来后,挂上树枝。我和阿弟都取不到,家丁们忙碌着,也无暇顾及。

阿弟正值顽皮的年龄,哭闹着要风筝,哭着就准备往树上爬。

“爬树会摔的,是取风筝吗?我帮你取便是。”

一位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个子比我略高,年龄似乎与我相当。

阿弟闻言,不闹了,看着他,手直指着风筝。“风筝在那!”

少年环顾了四周,从池塘边拾起一根用于清理的竹竿。竹竿较长,以他一人之力,无法将其竖起,便唤我帮忙。我和他二人将竹竿立直,长度正好触及树枝上的风筝。几番尝试,终将风筝从树枝上取了下来。

还未来得及道谢,便有书童寻来,唤着“小少爷”,他便走开了。

宴席开席时,我拉着阿姐,一桌桌寻,却未见到他的身影。

此后,也会时常想起少年。但是,却也未曾蒙面。

后,从话本中知道了一个词——思念,倒也得当。

拜堂前的入夜,我端坐在铜镜前,阿娘拿着木梳,为我梳头。

“容儿,长大了。”阿娘嘟囔了一句,便开始交代着在夫家的礼仪。

我一一应着,待阿娘交代完,准备收拾东西,问道:“阿娘,你与阿爹拜堂前的一夜,在想什么?

“阿娘啊,和你现在一样,很忐忑。阿娘不知道你阿爹究竟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成婚后,能否当好娘子,当好阿娘。容儿,不要怕,阿娘和你爹成婚后,也算是相敬如宾,后来也有了你们。”阿娘轻抚我的头顶,“阿娘和张家老爷和夫人接触过,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应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还想追问点爹娘的故事,阿娘催着我休息,便离去。

次日,在喜娘的搀扶和提点下,婚礼一切顺利。拜完堂,我被领着进入新房,夫君在前厅宴客。

喧闹声渐渐散去,新房门被推开,一个脚步越来越近。

当喜帕被挑开,一张眉清目秀的脸显现,眉眼间透着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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