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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者》解读的多义性

2017-09-12  本文已影响170人  静若无心
封二

(1)

有这样一种书,我们完全看得懂,我们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情节和人物,可是关于这些书,我们的解读会仅限于此,我们觉得它不会这么简单,我们觉得它意蕴无穷,可是究竟丰富在何处,说不出。

德国作家本哈德·施林克的《朗读者》就是这类书之一。

(2)

《朗读者》的故事是从第二部才真正开始。可是在读第一部时,我觉得这个故事似乎已经非常完整,三十六的汉娜和十五岁的米夏,是另一个洛丽塔的故事,灵性的通透和简单的情欲,加上一个“朗读者”的诗意存在,像作品中的“我”深刻记住的那一幕幕画面,可以成为记忆中镀着金色光辉的铜版画;一个好的读者读到这些文字会自然停止指戳评判的本能和冲动——世界本自多样,何须惊讶叹息!

可是从第二部分开始,小说的多义性排山倒海般而来,作为一个无论是文化历史阅读还是写作能力都积贫积弱的读者,我简直应接不暇。

——汉娜竟然出现在战争罪庭审中的被告席上,汉娜曾经充当德军残忍冷酷女看守员角色,汉娜原来当年就有习惯勒令柔弱的少女为她朗读并亲自挑选她们将她们送到奥斯维辛集中营。

庭审中浮出水面的,是不是“历史”的真相?如果历史确有真相的话。

若干年后,即将出狱的汉娜说:

我一直有一种感觉,就是人家不了解我,没人晓得我本是什么人,干过些什么事。你明白吗,如果没人理解你,那么,也就没人能要求你讲清楚,就是法庭也不可以要求我。

是的,真相是什么?汉娜在庭审中笨嘴笨舌结结巴巴,毫无逻辑地错误百出,为了遮掩她不会读不会写的文盲身份,她把自己推至终身监禁的境地。即便如此,真相究竟是什么,也无人知道。

她是在赎罪吗?她因对尘世绝望而终于放弃吗?她因为米夏没有主动相认就决定认罪吗?

米夏仅仅是个叙述者吗?他的形象需要承担政治寓意的作用吗?他到底是作为德国战后批判纳粹的青年一代,还是要站在以汉娜和自己哲学家父亲为代表的老一代一边?

我有无数的问题没有搞明白,小说的最后又提供了更多的问题,来给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故事,提供多义解读的角度和空间。

好多问题(1) 好多问题(2)

这儿没有一个问题我能回答上来。没有一个问题不在告诉人们——这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关于爱,关于罪恶(原罪),任何故事都不会仅仅是简单的故事。

(3)

2005年10月8日,译林出版社的编辑袁楠专访作者本哈德·施林克,看得出来,法律教授施林克在小说中投射了他个人的部分经历,而小说意外取得成功,与一个普遍性的主题是有很大的关系的——“纳粹罪恶的遗留就这样以一种意料不到的、不可挽回的方式,进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生活。”

而汉娜形象的多面性多义性,也是在证明“人不因为曾做罪恶的事而完全是魔鬼”这样一个极其简单的真理。
从这个角度看,作为一位德国的法律从业人员,《朗读者》的逻辑、理性,实在是太德国了。
(4)

2008年,电影《生死朗读》获奖无数,很庆幸我并没有看过。而现在,我可以带着书中的疑问去电影中寻找答案了。希望导演史蒂芬·戴德利和凯特·温丝莱特能够回答我。因为对哈代《无名的裘德》中振聋发聩的演绎,我对温丝莱特的表演有着无穷的期待。

对了,还有一点非常独特的写作技巧可以向《朗读者》学习,即,它的结构是种非常轻快明亮的方式,无论是写哪一块的主题,总是能迅速地在短短的一小节中说清道明,速战速决。这种结构,在长篇小说中尚不多见,但是从阅读的体验来看,却非常明朗舒畅。

行走  学习  悦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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