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乡故事之善与恶

善与恶

善与恶同为人。

恶对善曰:相传汝善，是真善还是伪善？

善答曰:乃真善也。

恶不以为，曰:吾其心有疡，必食汝双目方能治也，可否？

善有所思，曰:可！

恶持竹筒插入善之双目，取其珠，弃之。

善失双目，寸步难行，匍匐于地，大声呼救:救命！善必有善报，谁救吾？

日落于西，鸟栖于林，善靠于古树，欲哭无泪，呼救无门。古树开口问之:兄台此虽善，但属愚善也！然善终有善报，兄台，汝且爬上来歇息一夜吧！

善感恩涕零，摸索爬至树半，坐于树杈之上。三更，风雨交加，古树上一蘑菇速速长大，遮于善之头上。古树问:兄台，可淋雨否？

善答:稍有。

蘑菇继续长，状大如屋，善不淋半丝雨水。浑浑然入睡，至天将晓。众树精外出归来，曰:怎有人类之气味，寻出杀之。古树曰:不可不可，此乃善人，失双目于恶。

众树精议论纷纷:此人不知，南面一里处有一观音庙，庙前有株古桃树，树下有一潭泉水，可治万般眼疾。庙里菩萨脑后有一仙丹，可救众生万物。可人心险恶，只可救昆虫鸟兽，万不能救人！

晨光初照，善辞别古树，往南爬去。至南面一里处，果有一庙，庙前果有一桃树，树下果有一清泉。善取泉水涤双目，微光、明亮、清晰，逐渐痊愈，又见光明。

善行至菩萨身后，取下仙丹，叩谢再三，离去。

行路二三里，遇一亡蚁，如小指大小，善心有不忍，以仙丹轻擦蚁腹，蚁触须抖动，翻身而起，善大喜:蚁兄且上山去，勿行于途中，以免遭踩踏之祸。蚁点头致谢，上山而去。

又行二三里，遇一亡蜂，如拳大小，善虽有惧，然心不忍，以仙丹轻擦蜂腹，蜂煽动其翅，瞬间飞起，善又喜又惊:蜂兄明鉴，吾之施救者而非加害者。蜂盘旋于善之头顶数圈。善曰:蜂兄且飞高处，免遭捕杀之殃。蜂嗡嗡作答，飞上空去。

再行二三里，遇一亡虎，硕大无比，善大惧绕行数百步。喃喃自语:蚁已救，蜂已救，虎岂能不救，生命有何别？若虎要食吾，亦是吾命也。而后以仙丹救虎，虎跃起，尾拍地，尘漫天，仰天长啸，地动山摇。善坦然，曰:虎兄定能辩得善恶，且归于林去，免遭人毒手。虎绕善行三圈，善闭目而立。虎舔其袖，闪入林中。

还行二三里，至河之畔，有一人猝于河。善曰:树精曰可救昆虫鸟兽人不可救，必有其理。然前行数百步，曰:昆虫兽救也，人岂有不救之理？即返回救之。人醒问善曰:汝如何施救于吾？善将仙丹之事告知。人怒曰:汝害吾坠河而夺吾之丹！

人夺善之丹，弃善入深坑之中，其坑深不可测，善不得上。追悔晚矣，绝望而呼:蚁兄、蜂兄、虎兄，尔等能分善恶是非，人不能也，吾如今落难，尔等可知？连呼三遍。忽闻坑口有嗡嗡声、嗖嗖声、虎啸声不绝于耳。蚁、蜂数不甚数，运土填坑。虎跃入坑中，俯身示意善骑于背，跃起，善得以出。

一日，善行于市，见皇榜告曰:敌犯我边土，能退兵者，与朕平起平坐也。善揭之，面见皇帝，帝曰:汝无一兵一卒，何以揭榜？欺君乃杀头也，敌不退亦杀头也！

善曰:吾拥军千万，交战之时方出！

皇帝苦无可用之人，无可退敌之法，唯有一试。

边关烽火连城，敌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善只身前往。高呼三遍:蚁兄、蜂兄、虎兄，今国家有难，尔等速速来也！

霎时间，蚁、蜂、虎倾巢而出，遮天蔽日而来，冲向敌军。蚁咬、蜂蛰、虎撕，敌防不胜防无从下手。半晌功夫，便丢盔弃甲逃命去也，众蚁、蜂、虎穷追不舍，将敌军一举灭之！

帝大悦，曰:赐何与汝三路弟兄？

善曰:糖百担、蜜百罐、畜百头，糖蜜置于平地，畜杀勿烹，亦置于平地。

蚁、蜂、虎食毕，归去。帝曰:汝平敌功高，此后与朕共拥天下同享荣华！

善谢辞，归去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