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心理无戒学堂

《一个女人身上的刺》‖那一根刺

2022-02-15  本文已影响0人  大麦07

每个人应该都有过这种情况,屋子里有很多人,自己却觉得寂寞,孤独。

齐言言就是如此,在客厅里溜达了一圈,喘着粗气移步到了卧室里。

醒着,心就会疼,她要去睡觉,只有睡着就好了。

每天的日子,如同掰着指针才能挪动。倘若还有50年,这长长的日子漫长到没有尽头,如此毫无生气的活着,那有什么意思呢。

她手中像是掌管着调色板,将彩色的世界涂鸦成了黑白,而生命也随着失去了活力。

父母几天前盼着她回来,而回来之后,悲伤的心情渲染了整个家庭,房子里只有沉默,只有静谧的呼吸。

他又来了,一个曾经剥夺过他生命权利的男人,一个打破他们家庭安静的男人。

齐言言昏昏睡着,妈妈王汝珍走进来轻轻的摸了下她的脑门。随后她被冰凉的掌心惊醒,眯着眼睛看到是妈妈才心安下来。

“我哥......你舅舅来了。”

齐言言又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王汝珍探出身体,自己的脑门紧紧的挨着齐言言的脑门,小时候担心她发烧,妈妈总会这样紧紧的贴住她的脑门测试温度。

齐言言静静的闭着眼睛,感受着妈妈的爱,妈妈的力量,她的妈妈太爱她了,她知道。

“不发烧,越睡越困,身体也越来越沉,赶紧起来吧。”王汝珍走到阳台,一把将窗帘拉开了。

昏沉的夜色笼罩在窗户的四周,她侧了侧身子,继续睡去。

王汝珍没有继续说什么,径直走出了房间,只听见外面的说话声:“还没醒,犯困多,主要身子沉。”

另外一个女性声音附和道:“是的,我怀孕的时候也是,特别爱睡觉,让她在睡一会。”

齐言言埋怨了那么多年,又躲避了那么多年,始终还是躲不了清静,他们还是来了。

一定是父亲告诉他们的,父亲总是多嘴,遇到一点困难,总是联系妈妈的娘家,这些年来,不知道给别人找了多少麻烦。

一个一米六八的男人,似乎总是没什么注意。

齐言言迟迟没有出去,爸爸觉得脸面上挂不住,便跑到屋子里叫她。随后,舅妈钟爱萍也跟着进来。

齐言言只能从被子里抽出身体,她侧在床头,身后垫了两个枕头,好让身体有所支撑。

钟爱萍笑咪咪的走到床前,手抚摸了一下齐言言的肚子:“几个月了?”

齐言言淡淡的回答:“六个多月了。”

“嗯,肚子上有妊娠纹吗?这个时候要注意护理,我给你带来了两瓶护理的乳膏。”

“不用,我自己备的有。”

齐言言的直言拒绝,让场面一度尴尬。

“当妈妈要开心一点,宝宝会感受到妈妈的情绪的。”舅妈笑咪咪的说,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又怕说出来不合适,左右都是一些车轱辘的话。

两个人不痛不痒的聊着,父亲站在旁边笑嘻嘻的附和着。

巨大的争吵声打破了夜的平静,是妈妈和舅舅,他们兄妹像是上半生的敌人,总是吵吵个不停,小时候是小吵,长大是大吵。

大家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

齐言言有许久没有见过王国强了。

“犯的什么混,孩子结婚了都不知道,哪个父母像你们这样糊涂蛋?”舅舅呵斥着。

“你以为我一个当妈的心里好过,你以为我想要她离婚,她是个人,我能绑在自己腰上,走一步带一步?”王汝珍的声音破天荒的高。

“那也是你们教育的问题,两个大人,怎么也连个孩子都教育不好?”王国强紧锁着眉头,直到看到齐言言。

齐言言的脸色很难看,她非常讨厌舅舅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来教育自己的妹妹,他似乎像个居高无上的皇帝,在没有文化的妹妹面前,随意的发号施令。

好在妹妹的性子并不软弱,忍无可忍的时候,也会扯着嗓子同他吵架。

不过大多还是王汝珍在忍让,因为无法生育,这是她一辈子的软肋,也是她心口的一根刺,触碰到那根刺时,她像是神经过敏般横冲直撞。

齐言言虚弱的又侧坐在沙发上,她直直的盯着王国强,她想看看王国强还能有多大本事,继续在她的家里耀武扬威。

王国强的眼神落在齐言言身上,左右打量,眼神里的愤怒并没有减少半分。钟爱萍走他身边拉出他少说两句。

“舅舅,当官当久了,跑到我家里来耍官威啊?”齐言言不怀好意的问。

“不,言言,你舅舅性子急,兄妹两个抬几句嘴,不往心里去的。”钟爱萍左右看了下妹妹王汝珍的脸色,又笑着对齐言言说。

在官场时间越久,就越懂得世故人性,钟爱萍倒是学的圆滑,也嘴巴够甜。不然怎么会引起王国强这样古板,木讷男人的注意。

当初钟爱萍刚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国企下属单位上班,恰好赶上王国强例行巡查,并认识了嘴巴甜,形象好的钟爱萍。一见钟情也好,刻意高攀也罢,总之,21岁的钟爱萍就嫁给了30岁事业有成的王国强。

王国强迟迟没有结婚,不是因为过于挑剔,而是因为家里穷,非常的穷,工作又在基层,讨上媳妇的确困难。

钟爱萍认识他时,他刚刚成为市里某个区域的小领导,也足够光耀门楣,不然王汝珍结婚多年都没有怀孕,齐衡没有提过离婚,大概也因为这点关系。

结婚第二年,钟爱萍怀孕发现是一对双胞胎,这可把王国强高兴坏了。与此同时,他的工作获得高层领导的重视,评选的项目又获得二等奖。

王国强的人生像是开光一样,一路开挂。他知道,一定是两个孩子为他赐福。

可那时候妹妹王汝珍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齐衡长期酗酒,前不久,又因为出车超速被扣分罚钱,浑身满腹的牢骚无处发泄,家里的东西经常被他砸的稀碎。

王汝珍回娘家哭诉,婚姻里的麻烦十有八九,可是没有子嗣,无论在哪个家庭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女儿离婚,也是早晚的事。”老两口商量道。

只等王国强回来,老母亲将心头的压力讲了出来,一家人最后的话题落到钟爱萍的肚子上。

钟爱萍死活都无法接受拆散她的孩子,如果将她们分开,她就去死,带着孩子一起去死。

之后,再也没有人逼迫她,甚至没有任何人提过这样的事情。转眼,一对异卵同胞的姐妹来到了这个世界。

可是她们的生活却截然不同,齐言言比妹妹早出生了两秒,而她却成为了齐衡的女儿。自己的父母却成为了自己的舅舅和舅妈。

齐言言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就无法原谅王国强,还有钟爱萍。

没当他们来到个家里,她都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们相处,她只想逃避,不去面对他们,不去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齐言言又离婚了,王国强知道后暴跳如雷,这又一次刺激了他的感官神经,他无法理解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名誉,为什么不懂得好好的过日子。

脑子里无数句问号,他尝试过联系齐言言,而齐言言并不去理会他。

这次接到齐衡的电话,他退掉了手头紧急的会议,也要过来见一眼齐言言,当他看到齐言言时,那一鼓作气的愤怒,也倾泻了一半。

毕竟是自己的血脉,她身上的倔强与自己年轻时倒是相像,她的妹妹已经送到了国外读书,受着最好的教育,用着最好的资源,毕业后,也会像他一样从政,前途大好一片。而她呢,两段婚姻,现在怀着身孕被人抛弃了。

这是多么耻辱的事情,这是多么难堪的事情啊。

王国强的怒斥,似乎在想办法为自己找回一点脸面,可是从他决定将齐言言送养给妹妹,就失去了监护权,同样,也失去了这样的一位女儿。

屋子里僵持的氛围让人窒息,王国强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目光停留在地上,头发上的泛白在灯光的映射下更加的刺眼。

她的苍老了,是为了国家,是为了另外一个女儿王盼盼,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言言,你不要怪你舅舅,他是太着急太担心了,怕你受骗被人欺负。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被判了多久?”钟爱萍温和的问。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齐言言冰冷的语气,将刚刚回温的氛围又降到了零度。

齐衡清了清嗓子,“那个男人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上次将言言接回来,就没有在管了。”他两只手在腿上来回摩擦,依掩盖内心的紧张。

王国强的气场很强大,齐衡每次与他讲话,都会左右权衡。主要是王国强话少,木讷的性格让人猜不透心思,倒显得城府很深。

话音刚落,齐衡就在猜测刚才的话,是不是合适的。而齐言言倒也不会,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只要能够伤害到王国强,她心里都会非常的愉快。

“你们要是来关心我的,欢迎,如果你们要是来关心那个男人的,请回。”齐言言冷冷的发出逐客令。

“言言,不可以这样和舅舅,舅妈讲话。”王汝珍严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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