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

        日子在一点点的悄无声息地推移着，凉意充斥着四周..指间的温度触摸着肌肤阵阵阴冷，不免让人想握成拳头往手心里哈气取暖。惶恐与不安仿佛随着风声窸窣起来。斑驳的时光..坐着车上疲惫的人群，他们紧闭着眼皮靠着坐背后面沉默不语...

      久久未修的沉闷引擎声，紧闭的车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斜射到座位上带给车厢内一丝丝温暖。阿牛独自坐在车厢尾节，车速的加快让车窗外的景色变得模糊，他手里拿着一封精致的蓝色书信，仿佛在二十一世纪，通讯工具取代了从前的车马与后来的邮件。青年人们躁动地靠着它来宣泄情绪跟恋人来往地暧昧，一切还是那么反复无常，只是往长的感情稀释了许多...车子到站，阿牛走在十二月的街上，身上披着一件墨绿色军大衣，他脖子上厚厚的米色羊毛围巾衬着自己高高瘦瘦的个子露出一丝滑稽。下身着一件灰色棉裤，穿着黑色大靴疾步走在路上，越往南走，只望见三三两两准备赶回家的人。

      阿牛披着厚重的衣服走路有些吃力，不过为了把手中紧攥的书信送到目的地，他只好加快步伐往前走去。前方水泥道路坑坑洼洼，他为了保持重心只好缓慢靠前，在看到不远处一片水滩让他起了疑惑：为嘛这里的路这么难走？俺送完信俺爹还等着俺回家吃饭呢...他走到水滩面前，一声叹息，无奈之下阿牛双腿横跨一个大跳跃，接而沉闷地落地声宣告着他成功越过了一个阻碍。大约走过了三刻钟，他看到了熟悉的小巷子，不禁欣喜，心想走过这个迷宫似的破烂巷子再走一里路就到俺姨家了...

      正当阿牛正想穿过巷口时，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阿牛只好抬头看去，想向那人借一步往前走。于是等快要接近那人身子时，阿牛开口道：“麻烦让俺过一下...谢谢啦……”不等阿牛说完那个黑影猛然撞到阿牛胸膛，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阿牛憨厚的情绪忽然激起，继而怒道：“你干嘛咧...不让俺过撞俺干嘛咧？”等阿牛说完，那黑影冷冽笑道：“过可以，给老子留下点玩女人钱吧？啊！”说完大笑不止，嚣张的气焰遥冲头顶。等阿牛正视那人只见他穿着褴褛，头发糟乱不堪，双手插进手套里一副黯然失神的样子。阿牛忽然有了底气，假装握紧拳头发出霹雳啪里的脆声，接而加大音量吼道：“俺看你他娘的想死！抢劫抢到你牛哥身上了！”说完左手臂朝着那人一个横劈下去，那人反应迅疾，脚步的右侧一移让阿牛那手劈落空，阿牛蛮气心绕，旋即左手改手劈为拳，猛力地朝着那人胸膛捶了过去。随即那人往后疾退，退了半步后，阿牛的还击又再次落空，不等他反应，那人扬起右手，随着一声闷响阿牛左脸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巴掌手印。阿牛感觉脸上滚烫，顿时恼怒十分，随着羞辱失去了理智他撕开围巾，将手中的书信狠狠掏进口袋。脱掉厚实的军大衣，上身只穿件单薄的毛衣，接着疾步靠近那人手臂，他粗旷的手掌狠力地抓着那人脖子往上一提，不等那人喉咙里发出沉闷的求饶声，他却还妄想狡猾的避开，伺机将左手指伸直攻其阿牛眼球。阿牛忽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先了他一步头部往左猛偏避开了他的攻击，随即手掌改抓为掌猛拍那人胸膛，那人疾步往后退去还未摔倒背靠在墙根，墙上发出一声碰撞的脆响。不等那人往巷子后面逃跑，阿牛快步走到那人胸前，一股流星拳直击他面目，他眼冒金星失神片刻。阿牛正要举起一记重拳朝他牙缝捶去，旋即那人哭喊着撕声道：“牛爷爷...小弟不敢了...绕我一命吧？！”阿牛听后拳头的力道还未减去，却变换了方向对着他干瘪的小腹猛地一拳，那人立马跪在地上抱着肚子，脸上的赘肉堆积在一起，狰狞着面目，嘴里叫唤着喊痛......

        阿牛穿好衣裳，穿上厚重的军大衣，脖子上围好厚厚的羊毛围巾，那人还未起身，牙缝间紧张地吸着空气中的冷气，瘦弱的身子骨瑟瑟发抖。阿牛干燥的脸上忽生情意，缓缓地掏着军大衣的内袋，片刻后掏出了一张干瘪的二十元钱，将钱塞进他身上褴褛的口袋里，轻声说道：“俺看你年纪轻轻，别为了一些事情误入歧途...好好做人咧！快点回家去咧....”说完朝着巷口大步走去,途中阿牛打开口袋掏出了那封蓝色书信，那高高瘦瘦的身影不一会就淹没在了这山山景景中，间隙中隐约看到那书信上面几个大字：出生证明书

文/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