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清明(上)
那年清明,离家族扫墓的日子还有几天,可去爷爷奶奶坟上探视回来的人却说家族的祖坟都给别人祭奠过了,并且祭奠的碗也都统统砸碎,一个不留。
大家听了十分愤怒,都猜测是棱水哨的一个十恶不赫的哥哥干的。
大家把这个哥哥说成是大逆不道的横子,为什么这样说呢?这事还得从许多年前讲起。
许多年前,我还在换牙,父亲用大夹钳帮忙我不干,因为嘴巴疼,吃饭时就不沾边。
棱水哨来的伯爷就问父亲:“弟,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咋就不吃饭呢?”
父亲说:“她正换牙,估计是嘴巴疼吃不了。”
棱水哨的伯爷听了就说:“这样啊,你叫她过来让我看看。”
在父亲的要求下我慢吞吞的走过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大嘴巴。
“哪颗?”他问。
“下边那个。”我边说边指给他看。
“松了吗?”
“松了!”就在我说松了后张大嘴巴时,棱水哨的伯爷就伸了两根大手指放到我嘴巴上来。
好苦啊!我连忙跑出去吐。心想这人几天没洗手了呢?
事后我开始观察这位父亲的哥哥,他已经很老了,头发掉了也差不多完了,笑起来眼角堆满裂痕。
他走路喜欢背手,而且背已经很垞了,几乎快勾到地上去。这就是我棱水哨的伯爷。
如此他來过我家几次,我也就有机会和理由去他家了。
这次是我和母亲去他家那边另外一个亲戚家喝喜酒。
我们代表老外家,那棱水哨的伯爷就是老外公。
我和母亲一行人被安排在老外家专门的接待室里。这次的酒会有两件特别值得我反省的大事。
第一,是当我坐在母亲身边时,有一位当地的青年过来逗我。
他说让我给他当媳妇,并且现在就娶。
君子动口不动手,讲完他就动手动脚要拉我出去。
母亲因此大骂。
具体讲什么我记不住了,但当时我脾气上来就听成是母亲骂我了,别人都是帮里不帮外,她倒好,全反过来弄的。
我听了差点忍不住充气跑出去,我想,算了吧,这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呆在这让她碎就好了。
我误会母亲了。
母亲讲了几句狠话,那青年就面红耳赤的走开了,再没回来,我因此又安全了。
我决定改我的脾气。
第二,是我当时还只是一个读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到那里就跟孩子一样和同去吃酒的另一个女孩子跑。
我们玩的方式就是推推攘攘,她推完我就跑回老外婆接待室去了,我追过去,看她正坐在那儿,我心想,这下我可以报仇了。
但不知怎的,仿若有神定一样,我站在那一动也不动,直到她从皮沙发上站起来为此。
游戏结束了,我很开心,尽管最后输的是我。我拍了拍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的胸脯后怕的感恩。
冲动果然是魔鬼丫,幸好我没以牙还牙的推她。因为此时她正抱着那个人人欢喜刚满月的小宝宝。
如果我推下去,事情还不知道会发展成怎样的悲剧,我的青春该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