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印象/杨光举
从小就向往那处处美景处处诗的江南水乡。想象中,江南应该是那样的:杏花烟雨,小桥流水,青石板小巷里走来曼妙的女儿,撑一把戴望舒的油纸伞,眉间结着丁香花的愁怨。就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一样,娇俏、柔美、多情而略带忧伤。
金秋十月,终于有机会去拜访我梦中的六朝古都——南京。
动车从襄阳出发,平稳地疾驰,车窗外远远闪过华中地区的麦田、群山、树林,一路向东。越往东走,绿意越浓。车到南京边界,极目远眺,只见片片水田映入眼帘,不时有大片大片待采的莲藕。水田和江河交替出现,它们恬静、温婉、淡然,和老家的急流险滩万丈飞瀑完全没有交集,可以说是两个世界。老家的河流是那种粗犷豪放的中部汉子,而南国的河流则充分体现了柔美知性的一面。
到南京休息一晚,朋友力主去中山陵和总统府一游。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们乘地铁前往中山陵游览。陵墓的入口位于最南端,是一座三间三楼琉璃瓦顶的石牌坊,在明间的檐下,悬挂着孙中山先生的手书“博爱”横匾一方。继续向里,沿着墓道,便到大陵门,正中拱门楣上镌刻着孙中山先生亲笔书写的“天下为公”几个金光大字,循陵门后至石阶及至碑亭,亭内在龟趺上立一座石碑,上刻镶金楷书“中国国民党葬总理孙先生于此,中华民国十八年六月一日”。自碑亭再往北,跨过几百级台阶来到一个平台,这个平台是全陵的制高点,这里视野开阔,气象万千,既便近观,又宜远眺,大自然向人们展示着周围变幻无穷的奇妙景色。平台中央,便是祭殿,祭堂有孙中山先生的手书“天地正气”,三个门上方,镌刻着“民族”“民权”“民生”六字。堂中央偏北处,还有一尊孙中山先生的白色大理石像,雕像神态安详,栩栩如生。巍巍中山陵,是孙中山品格与精神的象征,在中山陵肃穆的氛围中,寄托了人们对孙中山先生的无限敬仰与思念。
从中山陵下来,我们又前往总统府。来到这里,我看到门楼上镌刻着“总统府”三个大字,门楼对面的照壁前,竖着一块由郭沫若先生书写的纪念太平天国起义100周年的纪念碑。进了大门,东西两侧各有一排厢房,原是当年的“朝房”,现已辟为旅游纪念品商店。正前方那座宽敞的大厅,就建造在太平天国的金龙殿遗址上,在正中悬挂着的是孙中山手书“天下为公”四字匾额。
继续前行,我们跟着一个旅游团走进了西边的“熙园”。导游说煦园建于清代道光年间,距今已有150多年的历史。园内花木扶疏,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湖山叠石点缀其间,显得小巧玲线、秀丽雅静,是一座富有江南特色的园林。其景观分别有十二生肖石、寿字石、鸳鸯亭、桐音馆、俞樾所书诗碑、不系舟、忘飞亭等。
从熙园出来往里走,后面都是孙中山、蒋介石及其幕僚的办公室之类,因为没有导游,所以也不知所云,简单看过就出来了。
听别人介绍,说夫子庙和秦淮河在晚上是很值得一看的。我立刻想起朱自清和俞平伯先生《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的文章,于是非常踊跃,甚至一天的劳累都不算什么了。吃过晚饭,相携到彼处游玩。原来夫子庙秦淮河风光带以夫子庙为中心,秦淮河为纽带,包括秦淮河两岸的街巷、民居、附近的古迹和风景点,集古迹、园林、画舫、市街、楼阁和民俗民风于一体,还有诱人的秦淮夜市和金陵灯会、民俗名胜、地方风味小吃等,使中外游客为之陶醉。据说六朝时代,夫子庙地区已相当繁华,我们在诗文里邂逅的乌衣巷、朱雀街、桃叶渡、李香君故居、咸亨酒店、江南贡院等处,原来都在这儿。在明代,夫子庙作为国子监科举考场,考生云集,因此这里集中了许多服务行业,酒楼、茶馆、青楼也应运而生。秦淮河上“浆声灯影连十里,歌女花船戏浊波”,描写的就是当时秦淮河上的繁华景象。想象当年那些文人骚客在这昼夜不绝的歌女画舫中流连忘返,吟诗赋词,该是何等胜景!当年的科举制度,使多少士子折戟沉沙,空有报国之志。秦淮河流淌的不仅仅是歌妓的庸脂俗粉,更多的是文人士子的辛酸和世道沧桑。扪心想想,那些考场失意的男儿们,多么需要秦淮河两岸的这些红颜知己啊!如今的秦淮河,流淌的全是浓浓的商业气息,连残存的脂粉气息都淡了。不过晚上的游船画舫生意火爆,等着坐船的人排出了几里远的长队。
“水秀山清眉远长,归来闲倚小阁窗。春风不解江南雨,笑看雨巷寻客尝”。走在南京的寻常巷陌里,处处都干净整洁,诗意盎然,果然是小桥流水,十里荷花,那一座座温润的石桥、那被岁月打磨的青石板路、那素朴、天然、繁华的都市,让人感觉那份恬淡和随意,如同一副静静的水墨画。
是的,南京,满足了我对江南所有的想象,那么,江南,让我期待下一场如约而至的重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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