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24
我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平日里浮躁,大都跟着环境走,于是隔一段时间总要用这种方式和自己做个交代,没什么所求,只是希望自己还认得自己,看得清自己,至于其中的是非,站在什么角度自有什么标准,在我只是一点点地见到方向之所在,然后一点点地靠近这个方向,不奢望实现什么,只希望一直走在这条路上。
生活之为生活,自为衣食奔波,这是曾经在校园里根本体会不到的,如今深深体会了,没了曾经那种激情澎湃,这条一望无际的路,我走一步是一步,现实的遭遇如何,尽人事听天命,只愿心中的灯火不灭,一直照亮自己。
这些日子里很深的体会便是近两年生活方式的问题,说是生活方式,莫不如说是思想的问题,或者说是环境适应的问题,皆可。从小过的一直是依赖式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很少体会谋生的艰辛,纵然看似学了很多知识,但是大都脱离实际环境,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是自己很以为知道便是可以做得了。另有过分沉浸于自我世界的倾向,这种沉浸对于创作自是好的,总能捕捉到些微灵感,但是于应付实际生活却是一种阻碍,譬如沉思好静,这一点便很于周遭的环境相冲,两年内搬家十几次,受不了太商业化的环境以及车辆的嘈杂,那种狂奔的模式虽然积极,但其中甚多不平衡。
2019.12.24我总觉得自己还能清醒地把这些想法表达出来已然是幸运至极了,我见了许多人平日里生活填的满满的,各种需要扮演的角色把空间全都占据了,真正的自我却无法生长。近两年我时常处在这种境况之中,我急于适应自己的新角色,这种角色的转变似乎是一夜之间的,我怀着对学生身份的厌倦走出了校门,我曾经有多么忠诚,随后便有多么叛逆,后来逐渐发现自己似乎再也回不去了,我也看到在这个角色转变的过程当中,自己被迫放下了许多曾经认为应当坚守的东西,我以为这样做是对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但结果是我确实在远离自己,在拔起自己的根,于是很多时候,我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根仿佛没了。
这种没有根的感觉时常会涌上来,由着这种空洞,我也时常四处寻找,去看那些山山水水,或者翻阅一些书籍,也从电影当中寻找,或者穿越大街小巷,与不同的人去交流,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找到了,那是一种新生的感觉,我时常可以在摄影的过程中感受到,一草一木,四季轮回,虽是循环运转,却秩序井然,生生不息,这背后是有神明的,如今我还是这么认可。他人身上也有,似乎他人可以开启我心中的某些门,去体会他们的存在,他们的命运,仿佛是某个层面的自我显现。书中亦是有,混沌之中时常灵光闪闪。常常在静坐中也能感受到那种生机,静默之中,仿佛有个生命一刻不息地在涌动,它从来不曾复制自己,只是如实呈现。然而我若是刻意为之,固守一端,它似乎又不见了,尤其当我沉浸在现实的纷乱中时,它更是隐遁地毫无踪迹。没了这份生机,似乎活着的尊严和意义全无了,生活便仅仅是生活了,牢牢地被困在地上,机器一般扮演自己的角色。
生活总要带一份超脱去过的,一天二十四小时,总得抽出一点时间空间留给自己,在这一方天地里,我就是我自己,携着肉身,但不归属于这肉身。如同身体要吃饭,精神也是需要时常被喂养的,不吃饭会饿死,精神贫瘠就感受不到生存的意义,也类同于死。我曾以为我可以不顾及内心的感受,在物质的世界一路狂奔,但是我越来越发现,物质所给的支撑是有限的,心若麻木,现实的丰盛都是徒劳,我感受不到,它便不存在。
如今的无奈是生活的割裂,我无法在我扮演的每个角色中保持我自己,幸而我还能在这些角色之余辨别出我自己。这种割裂兴许也是难免的,如同城市与大自然的割裂一般,城市的土地僵硬了,城市的树木也记不得山川的面貌了,它们成了马路的一部分,人也逐渐在这个环境中忘却了故土,为了积极适应眼前的环境。要过好这一生,必然得有所取舍,幸运儿不必有此忧患,不幸至极的人甚至别无选择,而我既非幸运亦非不幸,我所盼望的,不能信手拈来,唯有珍重,方能长久。
这是今日之我,来日我是谁,我作何想,我不可知,愿心中光明永存,照亮自己。
2019.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