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
顾雨周:
我没赶上九月夜晚的末班车,也没能在熠熠生光的日子里看到你忙碌的影子。
人大多怀念初识,尽兴又热烈,虚伪而浪漫。可我们逃不脱世俗。无非财米油盐,贪财好色。
当一个男孩子不动声色的没了消息,我想他一定是在蜕变。有固定的圈子,有熟悉的三五好友,有他要默默对抗的生活。
而女孩子,慢慢的有精致的妆容,有收放自如的感情,亦有着规律稳定的作息。
我们成熟,我们睿智,我们在时间这一条长河里翻滚。
我们哭着笑着奔向自己创造的未来。
河水依然流淌,虫儿还是鸣叫,阳光洒满土地。
小卖部还开,冰棒还卖,老师还是问一样的问题。
老人死去,孩童长大,白发挽青丝。
时间给予的才是平等。
前段时间参加完一场葬礼,又想起最近看到的一句话:人这辈子一共会死三次。
第一次是你的心脏停止跳动,那么从生物的角度来说,你死了;
第二次是在葬礼上,认识你的人都来祭奠,那么你在社会上的地位就死了;
第三次是在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后,那你就真的死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当黄土掩埋的那一刻起,我知道,他快死了。
我常常坐在广场边缘抽烟,我喜欢那种喧闹的气息。
伴着人间烟火的味道。
换个角度来说,我们一生都在渴望。
渴望得到很多,渴望能够快乐,渴望有更多的人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这何尝不是一种孤独。
于是我们希望被爱。
而人们爱上的,往往都是与自己相似的人,或者是他们曾经的那种人,或是他们想要成为的人。
在一段舒服的关系里,付出与收获往往是对等的。
不会有什么爱而不得,也不会有满是遗憾的结果。
翡冷翠的阳光,大理石的台阶,女孩子丢的水晶鞋,男人沉重的鼾声。
这就是生活。
细微浪漫和现实世俗相并存。
能一手煎蛋一边计划着旅游。
能一掷千金准备礼物再与卖菜大妈为几毛钱争论。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不到时间的可贵。
多数人还沉沦在光明浪漫的圈套里,等到三十岁,再写写怀念的歌词,把所有的悲和喜,藏进酒杯。
我回家十天有余,能喝酒谈心者,不过二三。
我们喝醉,在烟雾里看对方的脸,好似多年前。
不禁感慨渐变的人事,抓不住,留不下。
爱过的人,做的错事,仿佛还在昨天,留下的疤痕,始终好不了。
让它烂在这过去的二十年,没人提及,就不会记起。
我没赶上末班车,昏黄灯光下的影子陪着我。
我没等到你,也看不见你在枯燥生活里忙碌的影子。
我们应该祝愿,在未来还没到之前,在死亡以前,把剩下的一生,以长歌和之,以遗憾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