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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手记

2018-05-03  本文已影响336人  9cafe04b164f
刺客手记

  1.

  我是一个刺客。

  此时我正在街边一家小面馆吸溜吸溜的吃面。在这个地方生活几年了,这家面馆的小面最是地道。

  我对面站着一个男的,三十几岁的样子。皮肤黝黑身材魁梧,手指指节粗大长满老茧,龙行虎步站立如松。

  只抬头扫了一眼,我就敢以祖师爷的招牌保证,这老哥不简单,绝对是练过的。那身气势像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拿血培出来的,也不知道上过几次战场。

  最近这景国不太平啊。我暗叹。

  以往遇到这种一看就不是善茬的人,我连理都不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出师的时候师父告诫的。不过这一次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老哥,这边还有空位,不如先坐下再谈?”我放下筷子,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那壮汉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跟他搭话:“锦绣东升。”

  “你先坐下再说。”我无奈摇头。

  他木然的点点头,拉过我对面的椅子坐下了。我长出一口气,终于没人挡光了。

  “李少侠果然名不虚传,在下还未说明来意便已知晓一二。”

  “这位少侠怕是认错人了。只是这大堂中还有不少空位,少侠却站在我面前盯着我吃了半碗面。挡我光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南睦公主要去和亲。”

  我又开始吃面,像是没听见一样。

  南睦公主一个月前还是南睦郡主。十年前,当那场打了数年的战争以启国灭国为结局落下帷幕之后,启后带着年仅七岁的公主以战俘的身份被押送进景国都城。

  当是时,启王战死,太子失踪。启后带着幼女在景国的境遇可想而知。数月后,启国太子的尸体也被运抵景都。那个可怜的女人看到儿子的尸体后竟然连哭都没哭,回去之后直接取一披帛上吊自尽了。

  那披帛秀样简单,针脚歪歪扭扭,却是启后最喜爱都一条。据传言,这是当年启王亲手给她做的。

  只可怜那孤女,数月之间,从万人宠爱的公主沦为了流落异乡的孤儿。

  事情这么一闹,景王也不好给那孤女降什么罪了,便封其为郡主。建府邸,送护卫,当成个女儿养着。赐号南睦,以期南疆(原先的启国疆域)安稳和睦。

  想来也不过是为了在青史中留一个好名声,对于那公主来说,根本无用。

  话说回来,那太子长得和我还有几分相似,年龄也几乎一致。同龄之人,命运却如此不同,让我唏嘘不已。

  当时我也只有十几岁,跟师父说起,师父瞪了我一眼,“还有心思关心外面的事情,再给我围着这山跑三圈去。”

  当我满脸写着抗拒地转身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师父虽是取人性命的刺客,却也因此对生命更加敬畏。

  那壮汉见我不语,便又开口:“岳国乃虎狼之国,又岂会在意一个公主的性命。虽有羽林军相护,但路途遥远,公主此去,怕是危矣。”

  “这朝堂之事,我只是一市井小民。少侠与我说这些,还不如说说柴米油盐。”我擦了擦嘴角。

  “如果公主死了,我们都没有机会谈柴米油盐了。”那壮汉盯着我,我只装做没看见。

  “某听说南山腾的侠士最是侠肝义胆,断不会看生灵涂炭,看无辜之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得,祖师爷的名号都给我搬出来了。这种时候再装作若无其事就有些……不过,管他呢。

  我依然没理他。不承认就是不承认,你能把我咋地?出师时师父嘱咐过,一个刺客牵扯进朝堂之事,便离死不远了。我是南山腾最后一位刺客。没培养出徒弟之前,我可不想死。

  “李某人只是一市井小民,这些事情,我怎有力左右呢。”

  “某并不是请少侠杀人的。是想请少侠保护一个人。”壮汉还不死心,继续游说。“请少侠护南睦公主到边境。只有公主平安抵达岳国,景国百姓才可平安。”

  “呵。”今天这小面,味道比平时可是差远了。

  我放下筷子。“一国百姓的安危要靠一公主牺牲自己才可保全。要你们这些将军还有什么用?”

  “请少侠出山。”

  我刚想继续拒绝,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因为我看到了他手里的一个玉佩。那个玉佩从我出师那天起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是我师门的牌子。

  不论何人,执此牌可请南山腾出手一次,南山腾所有弟子不得拒绝。

  拿过玉佩,我掂量了两下。玉佩正中阴刻一龙字。我用手按了几下 又那字又多了两撇,变成了尨。

  我抬起眼,盯着那人看不出表情的脸。

  “将军看来是志在必得?”

  “为了景国。”

  他垂着头,一副任君责罚的样子。

  我冷哼一声,想生气却又不知道该骂些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再说一遍吧。”

  “李少侠?”

  “不是。前面那句。”

  “锦绣东升?”

  “天启华章。”

  那将军如释重负,却也皱了皱眉。

  也是,他这个年龄的景国将领一定经历过十年前的战争,对启国这名字,定是忌讳。更何况是“天启华章”这种话。

  “师门规矩。”我收起了之前的嘻嘻哈哈。

  “某明白。”

  我无视了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异色,拿过玉佩很随意的往空中抛了抛。

  “既然李某人答了这暗语,也便是应了你的邀请,这玉牌就拿走了。待到出行之日,李某人自会到场,将军留步。”

  说完我便拂袖而去。身后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您慢走。”

  2.

  官道宽敞平整,两旁植被茂密,入眼之处尽是绿草繁花。抬眼看,红妆百里,不知延至何处。

  毕竟是一国公主。就算是牺牲,这派头也要做足。

  我坐在马车车辙上,手里拿着根柳条,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来晃去。

  这柳条是出发前我随手折的。

  路上无聊,只能做些更无聊的事情打发打发时间。

  这月余的时间,我的身份是公主的近侍卫,也是车夫。这意味着我要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公主。

  师父在上,徒儿我不是故意不听你话的,师门玉牌在这,我能有什么办法。也许,这是你曾经提到的宿命吧。

  思绪漂到那天晚上,师父盯着天象对我说:“二狗啊,你今后离朝堂越远越好。如果真的牵扯了进去,那也许就是你的命吧。”

  身后传来珠帘响动的声音,公主掀动了帘子。

  “殿下有什么事情?可是需要在下停车。”

  “无事。”公主的声音很好听,像是黄鹂啼鸣。只是清清冷冷,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

  “路上颠簸,若是无事,殿下最好坐稳。”我无心谈话。作为刺客,在如此位置上抛头露面已是不妥,再与这些权利漩涡中的人有太多接触,我怕不是嫌命长了。

  “你好像不开心。”

  我本以为南睦公主会是个不喜说话的人物,现在看来我错了。她是铁了心想跟我聊天。

  “你叫什么?”

  “二狗。”

  “二狗?这名字倒是……很独特……”南睦公主有些词穷,她身边的侍女倒是笑出了声。

  “你别笑了。”南睦有些懊恼,说了侍女一句。

  我听着马车里她们的笑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出师的时候,师父嘱咐了我几件事。第一件事已经因为师门玉牌而违反了。那第二件事便是不接女子的任务。

  这次虽是保护公主安全,但是那西将陈将军委托的,应该不算违反吧。

  过了一会,里面的嬉笑声停了。只听公主清了清嗓子:“听说你来自南山腾?”

  我皱了皱眉,怎么什么人都知道我来自那里。

  见我不言,南睦公主似是也知道自己失言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谁跟你说的?”

  南睦公主想了想,可能是觉得跟我搞好关系比帮那人保守秘密更重要,便再次开口。“西将陈临峰。”

  我就知道是他......

  “不过,若是他不说明你的身份,就不可能这样保护我。”

  师父果然是对的。朝堂不靠谱,女子也不靠谱!就算沉稳如南睦,怕也只是表象,内里不过是一个从没踏出过深宫墙院的女孩罢了。

  “他不说,我就永远是一颗暗子。现在一切都到了光下,若有意外,要死的就不只是一个人。”

  “不管说与不说,只要出意外,死的都不止是一个人。”

  我偏了下头,并没有看到她的样貌,只看见了挑起帘子的半只玉手。手指纤细,皮肤细腻,但给人的感觉并不柔弱,反而有一种力量感。

  “随你便。希望我们都不死。”我随口说道。

  “我一定会死。”我没看到她的表情,但从她的语气中,我能听出她的笃定。

  “殿下别这样说。”她的侍女忙说。

  “不。我一定会死。”

  “殿下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这天下苍生啊。”侍女惶恐得都带上了哭腔。

  “苍生。”南睦轻声念道。“呵。这景人便是苍生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没有听见。

  “殿下慎言……”侍女惶恐的说道。

  “南有木兮,为梧为桐。凤凰栖之,未涅未槃。”

  听到南睦轻唱的句子,我心下大震,刚想问她出处,却又觉不妥。

  南睦也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唱完这句便将马车的帘子落下了,不再说话。

  卫队开道,马车继续向前。刚刚的那番谈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毕竟,一个和亲的亡国公主,在历史的长河中翻不出什么浪花。

  过了这段平原,是一条山脉。山脉那边便是大漠。

  岳国的大漠。

  南疆临海,空气湿润,岳国则地处西北,气候干燥。不知这来自南疆的公主去岳国能否适应的了。

  印象中南疆旧城有一参天梧桐,估计也有千年树龄,郁郁葱葱,视为祥瑞。可十年前,那树一夜之间掉光了叶子。至今依旧枯立在那里。

  嚼舌根的酸儒们都说那是启国国运,果然远不如大景。

  看着远处绿色的山脉,不知南睦会不会想起幼时国都的那棵树呢?

  过了许久,南睦公主才再次开口。

  “李少侠,以后请不要叫我南睦。我姓木。木唯凰。”

  “好。”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师父,你我果然都逃不脱这命运。

  这是南山腾的使命,更是我的宿命。

  我知道了,自己的来历。

  3.

  “南有海兮,渊哉湛哉。双龙宿之,不显不发……”

  “继续背!”师父将手中的酒坛子往地上一扔,打了个酒嗝,又捞起来一坛子。

  “师父,我都背了八百遍了……”十几岁的我扎着马步,格外委屈。

  “让你背你就背!我要你一辈子都记得这诗。就算忘了你学的本事忘了你是谁,忘了这南山腾,这诗也不准忘!”

  “是……师父……”

  “继续!”

  “南有木兮……”

  师父灌了口酒,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

  “自古天下三分,分久必合?什么屁话。只是这一劫,怕是难过……咳咳,双尨?”

  “师父,您还是叫我二狗吧……”我感觉气氛有点不大对劲。师父以前,从未叫过我名字。

  “李双尨。”他醉醺醺的,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件事。我要求的。”

  “是。”自从上午跑圈回来,师父见过那名蒙着面纱的夫人,就不对劲了。

  “第一,不准掺和朝堂之事。”

  “是。师父。”

  “第二,不许接女子的任务。”

  “为什么?”

  “跟你说你就听着!麻烦。”师父醉了。他喝醉后脾气比较暴躁。

  “是。师父。”

  “女子的任务太麻烦。不把你烦死,也得烦掉半条命。这是我说的,不是祖师爷的话。但是你得给我听好记住了!”

  “徒儿明白。”

  “第三。”师父仰头灌酒,我看到酒水沿着他的胡须淌下来。师父原本有洁癖,今日,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第三。记住,你姓木子李。”

  我茫然的抬头,不明白师父是什么意思。

  可师父只是哈哈大笑,提着那半坛酒从平整的石台上起来,“木子李。”

  “师父,您喝醉了。”

  “你别动。再扎一个时辰的马步。你打小跟着为师学习,该教的为师也都教了。为师出去一趟。三个月。三个月后,若为师还没回来,你就可以出师了。”师父没站稳,踉跄了几步。我忙上前扶他,被他甩开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咙堵得慌。

  “乘雾而飞,兴云雾而游其中。此乃腾蛇。

  “隐于世间,仗义执手护山河。此乃,南山腾。”

  师父扔下手中的酒坛子,哈哈笑着,大步向山下走去。“李双尨,低调点。这南山腾,经不起折腾。”

  我站在原地,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眼中只剩下师父离去时的背影。

  师父下山去了。

  此时,启国太子伏尸,启后自尽。启国刚刚划为景国南疆,局势依旧乱的很。岳国内乱,无暇顾及这里的战局。我独自一人待在这山上,每天跑山,马步,练习。

  三个月后,景帝遇刺,但化险为夷毫发无损。刺客毁容自尽。景帝册封南睦郡主。

  我收拾好东西,下山,出师了。

  那天,师父和那夫人的谈话,我偷听到了一些。

  师父开始执意不肯,那夫人跪在地上,举着一块玉牌,哭得像个泪人。

  “我只想让凰儿好好活下去。只要她和龙儿在,就还有希望!就还有,锦绣东升的那天……”

  师父沉默许久,终还是接过了玉牌。

  “天启华章。”

  那夫人上了一辆小马车走了。师父还站在那里。

  我最后听见师父低语。

  “我当年就不该接你的任务,把他换出来。”

  师父说过,尨,从犬部,古通龙。

  4.

  前面是伏龙关,过了这关,便进了那落阳山脉。这也就意味着,我的任务完成了一半多。

  可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剩下这段路程的凶险程度,比之之前那段,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木唯凰定然也明白这点。一路上气氛更加压抑。

  伏龙关地势极低,两旁尽是高耸的峭壁,走在关内,抬头只能望见一线天,所以也称作伏龙一线关。

  我自己翻译了一下,大意就是,就算你是条龙,在这关内走,只要两旁山上有人想打你,你也一定会被打趴下。

  世人多迷信。

  就说这伏龙关。其实也有破解之法,可一挂上“伏龙”的名字,就邪的不行,自古打仗,攻的一方从未攻下过这关口。可见取名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师父以前就常说我这名起的不怎么样。

  双尨。

  龙这种东西,一般人一条都压不住,我这名字,一取还取了俩。还好没直接用龙字,用的是尨,本意是长毛的犬,还能有所补救。所以自那以后,师父就一直叫我二狗。

  美其名曰帮我挡煞,我看就是寻开心。

  开始我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可是听说了这木唯凰的经历,我倒还信了半分。

  唯凰唯皇,且不说这唯我独尊的气势,一柔弱女子能不能撑起来,你起这名字,问过凤的感受吗?

  想到这,我突然想笑,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

  “这段路这么危险,你还笑得出来?”侍女嗔怪道。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不同寻常的风声,神经立刻紧张起来。

  “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条件反射的一偏头。

  手中的马鞭甩起,下一秒便缠住了一支箭的箭尾。

  “啊!”听到身后车厢里的惊叫,我摇了摇头。

  好久不练习就是不行,再慢那么一点点,这箭就拽不住了。

  “保护公主!”侍卫们刀剑出鞘,将马车围在最中央,警惕地看向四周。弓箭手也已经就位,剑拔弩张,瞄向那一线天两旁的小黑点。

  我摇了摇头,就靠他们这群人的反应速度,公主怕不是早凉了。

  甩开那支箭,我将手中的马鞭随手扔到架子上。摸了摸大腿上缠着的飞刀,一边听着周围的动静。

  “把我那个袋子拿出来。”

  “给。”木唯凰表现的很冷静,帘子掀开了一条缝,递了个小布袋出来。

  “里面是什么?”侍女战战兢兢的问。

  “铜钱。”我懒得解释,抛下两字就运起身法向前面追去。“好好护着殿下。”

  “二狗!”

  “我去去就回。”

  护在车前的都是熟面孔,一个个也都是勇猛忠诚之辈,留他们在这里也比较放心。

  山上藏匿的那些,因为距离太远,不足为惧。他们的作用更多的是牵制住那些护卫和卫队。

  铜钱一枚枚脱手,有的落到了石缝里,有的挂在树枝上。

  伏龙关虽易守,却也因为它的险峻,在一些情况下有所制肘。

  因为陡峭,便于藏匿的位置少,视线范围也不佳。

  我安排他们停住的位置正好在一处石壁下,周围遮挡物较多,只需挡住一面的飞矢便可。

  而我扔出的这些铜钱,又正好落在他们和马车之间。视线不受影响,但箭受不受影响就不一定了。

  我脚尖点地,身体弹起,凌空转了一圈。一根羽箭将将擦过我的胳膊。衣服被划开了个口子。

  呵。玩的都是老子剩下的。

  随手折了跟枯枝,我摆弄了下袖口,露出一个精心设计的袖弩。南山腾的刺客之所以在江湖中赫赫有名,与神乎其神的装备也有关系。

  南山腾出品,必为极品。刺杀在我们看来,是一门艺术。

  目标瞄准,阎王爷叫你去喝茶,我是来传话的。

  “咻”的一声过去,一个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骨骼尽数碎裂,死不瞑目。脖子上插着一根枯枝。

  从这么高的地方栽下来,要是不摔成泥才怪呢。

  “喂,上面的那些人,躲的时候都小心点,别像他那样掉下来了。”

  我头都没抬,大声喊道。估么着上面那群家伙现在恨我恨得牙根痒痒。

  5.

  “李少侠好身手。”

  “陈将军过奖了。”

  我在那手执弓箭的黑衣人身后立定。第一发箭就是他射的。

  这里离公主的车队挺远,那里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在这里能听到,但是赶不过去。

  我暗暗握紧了飞刀。

  “少侠为护公主安危兢兢业业,在下佩服。”陈临峰转过来,赫然是那个在面馆找到我的将军老哥。

  “陈将军如此担忧公主安危,率军暗中护送,也让李某人佩服得紧啊。”

  “山中多流寇,卫队不熟悉地势致使公主惨遭劫难。臣救驾来迟,回去定会跟陛下请罪。”

  “现情况未定,将军此举,李某人看不懂。”我把刀握的更紧了一些。

  “各为其主。李少侠下辈子别怪老哥。”他一条袖子不正常的鼓着,我看出里面藏有袖箭。

  这么大的装备,在我们南山腾,都是古董级的东西了。

  “岳先生最近就算是肠胃好些了,也得先缓两天吧。这么大一块肉,能吃的下去?”我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一点,与李少侠无关吧。”他眉头皱了皱。

  “我南山腾,可经不起折腾。”

  正说着,我抬手放出了个响箭,飞身向前,未等他有所动作,手中的袖剑甩出,离他的喉头只有一毫。

  “自古天下三分,都是屁话。我南山腾不理政事,你们也别把我扯进来。”

  随着我的响箭发出,周遭窸窸窣窣,突然出现了一群穿着灰色劲装的蒙面人,手持长刀,将我们围在中间。

  远处车队的地方,此时也传来兵戈相向的声音。

  “殿下入岳国和亲,行至伏龙关,遇流寇劫持。西将陈临峰将军,暗中护卫,率军与流寇作战,因不熟悉地势,不幸败落。公主不知所踪。”

  我擦了擦袖剑,将其收了回去。

  “把这清理清理。”

  “是。大人。”

  “此后,岳先生照旧有机会吃这口肉。景先生也同样会很头痛。她的命交不交待在这,又有何妨呢?”

  6.

  我几乎是飞回去的。

  灰衣人出现之后,这边两队人马对立的局面被打破。双方都以为是对方的援军。等我到这里时,这里已经残尸满地。

  “殿下,跟我走。”

  木唯凰躲在角落里,受了些惊吓却还在强做镇定。

  “李少侠,你走吧。没必要搭上你的性命。”

  “我应了那个邀请。”我从怀里取出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上面的尨字正对着她。“南山腾可没有不守信的刺客。”

  “这……”木唯凰盯着那玉佩,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想必她在母后那里看过这个玉佩。

  “对了,我不叫二狗。我叫李双尨。”

  一支箭飞来,我甩出袖剑将其砍成两段。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离开。接下来去哪,听你的。木唯凰殿下。”

  她听了这话,展颜一笑。

  “我们,回启国。”

  我是南山腾仅剩的刺客。但十年过去,南山腾不止有刺客。

  7.

  那首诗其实并不是诗。

  当年,启王刚刚继位的时候,曾让国师卜过国运。

  谁曾想这一卦凶险万分,国师卜完,只留下几句话,便魂归天际了。这个消息自然也被封锁。

  如今半个甲子过去,物是人非,知道这卦象的人,可能也只剩我和木唯凰两个。

  那最后两句,出师后我从未说出口过,当然,也没有听到别人说过。

  这是那名国师算出的还是编出的,我无从知晓。

  又或许这就是命。

  但我不信。

  我们,只是尽最大的努力,活下去。活出自己的价值。

  “南有海兮,渊哉湛哉。双龙宿之,不显不发。

  南有木兮,为梧为桐。凤凰栖之,未涅未槃。

  双龙匿踪,飞凤离巢。锦绣东升,天启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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