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韵

山　韵

      也许缘于一直生活在大平原上，也许缘于那首我所熟悉和喜欢的歌谣：“……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边有没有住着神仙……”于是，对于山，从很小的时候起，我便产生了一种神秘感。

　　在五月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们来到太行山环抱的花盆村去领略大山的神韵。

　　我爬至一个小山坡上，只见小山村高低错落安然地憩于大山脚下。即便是如此晴朗的天，隔不了几座山，便有烟雾氤氲于山间，远山变为淡青；由远及近，山的颜色也在变化，由淡青到褐赭，再到青绿。一层层的梯田都开垦到了山雾中；山腰是一片片的柿子树和枣树，而山顶则是一层层的松柏树林；还有手执长鞭的牧羊人将一大群黑白相间的山羊放到很高的山坡上，像是开放了一片野菊花，又像是一朵白云飘到了山坡上。细长细长的山路，或隐或现，或低或高，或纵或橫地藏于山间。

　　越过一道山梁，行至半山腰，仰望对面悬崖绝壁，颇有崔嵬之势。有一山鹰忽高忽低，忽近忽远，忽大忽小，其纵深感让我惊心动魄。还有一山洞，分明有路通其中。我想肯定是一个很深很好玩的洞；然而我错了，其实哪是什么洞啊，只是凹进去的一个坑，充其量也不过能蹲两个人躲一下山雨。然而我却并不失望，至少没有旅游区那些故弄玄虚，捞你好奇心钱的人。爬至山顶，便真是一览众山小了，任我游目骋怀。山间烟雾缭绕，似入蓬莱仙境。山雨欲来却无风，在下山途中，我与山雨撞个正着，于是那个洞对我来说更加显得可爱了。

　　村边有一细细长长、清清浅浅的山溪流过。溪水轻轻地漫过布落有致的鹅卵石，像是母亲哼着轻轻的小曲在抚摸襁褓中熟睡的婴儿。几个点，几根线便是桥；点是石块，而线则是几根橫倒的木桩。这种极其简单的桥，其魅力在我眼里，要远远胜过那几座形式颇大的石桥。

　　进入山村，我更被这里的石头房子所吸引了。或檐头碰着房梁，或檐尾挨着石窗，或橫或竖，忽高忽低，高低错落，韵味十足。石砌的小路，窄窄的巷子，弯弯曲曲，由低到高，由高到低，古老的门楼、古老的石窗、石墙上的灰黄与灰青相间，都给人一种古拙、苍桑之感。山韵

　　至此，我才算真正地投入了大山的怀抱，认识了大山。在我眼中，山就像一个长着老长老长胡须的老爷爷，他能够讲出和他胡须一样多的神秘而动人的故事。

　　我深深地爱恋着大山，我的灵魂深处回荡着大山不绝的韵律……

（这是保定唐县花盆村一座普通的石头房子。这里的石头房子很有特色，所以一直是我们美术系的写生基地。在我的眼中，那些灰黄、残蓝、土红相间堆砌而成的石房，比起那些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亭廊宫殿更具有审美意义。当然，山里人的淳朴、善良更是深深地感动着我。但是我那拙劣的画笔，又怎能描绘出我的一腔激情！）

后记：1998年刊在河北师大校报的第二篇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