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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辈们

2021-10-25  本文已影响0人  蓝天_7582

今年,80岁的母亲在我面前总提到王荣梅。我想,母亲可能是想王荣梅了。我就决定等哪天有空,带她去见一见王荣梅夫妇俩,也好了却母亲这一心愿。

王荣梅夫妇,过去和父母亲都是邢集第一生产队的,虽是邻居,但好的不分彼此,像一家人。两家每天不单一块上下班,王荣梅家里有什么活都会叫上父亲,父亲有什么事也会找他们商量。

当年王荣梅丈夫王家古在供销社上班,后因工作调到明港上班,随即一家人搬迁至明港,一住三四十年,没再回来。

十月二十日这天有空,准备带我妈坐班车去见王荣梅。刚好我的发小王平和黄涛夫妇来了。我对王平说:“正准备带我妈去见你二妈,”(王平是王荣梅的亲侄女)黄涛听罢,高兴地说:“我开车送你们去,别坐班车了。”王平也说:“我知道在哪住,也省得坐班车来回倒腾。”

他两个这么说,我很感动,因为黄涛正在上班,我哪敢叫他?我父亲见黄涛亲自开车来接,就说我也去,我们五个一块儿去了。

走到后,王荣梅唯一的儿子正伺候着父母,三女儿桂华,七女婿都在此。他们见我们来了,很意外,同时也很高兴。王荣梅见那么多人来家里,很礼貌的把我们个个的手握了个遍,忙不迭的挪凳子招呼我们坐下。

打量着王荣梅夫妇,都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王荣梅还是当年的模样,瘦瘦小小,小巧玲珑,腿脚十分灵便。王家古气色红润,状态不错。他女婿说:“父亲除了腿脚不灵便,和耳朵有点聋外,医生说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聊天中,三女儿桂华告诉我们,“父亲王家古今年93岁,母亲王荣梅今年89岁。现在有哥哥常年在这照顾着他们。

我们直感叹,这个年龄身体还有这么好,真是难得。

不知是见人多激动的,还是因为离别的太长,王荣梅并没有认出我爸妈来。我对王荣梅说:“二妈,我是新珍,这是我爸李文学,这是我妈汪秀先。我妈想你了,今天来看你来了。” 她也连忙点头。我以为她会意了。

她拉着我妈的手坐下后,相互亲切地攀谈起来。王荣梅对我妈说:“你身体还挺好的,头发还没白到一半,看我的牙都掉光了,头发也全白了。” 我妈说“我的牙也不行,吃饭专掉空里。” 两个人因为耳朵都聋了,总是打岔。中间王荣梅对我妈说“你就在这里多玩几天哈。” 妈答应着,“好 好。” 我连忙对妈说“二妈让你在这里多玩几天。” 这回妈听懂了,连忙摆手说“不了不了,今天还得回去。”

桂华和我们谈到当年父母的不易,说:“当年我们姊妹九个,一高一低站在院子里一大片。我妈每天忙着在地里干活,根本没空照顾我们,我们就自发的大的照顾小的,照顾小的穿衣吃饭。上学回来,没有桌子就趴在麻袋上面写作业。每天吃的是红薯玉米“杂粮粥”,做一大锅饭一会儿抢完了,吃啥都香。”

桂花所阐述的都是实情。王荣梅生下九个孩子,八个女儿一个儿子。他们家属于半商半农状态。王家古在供销社上班,一个月工资十几块钱,王荣梅属于农村户口,靠在生产队抓工分分粮食。由于孩子多,依然过得很拮据。

我们正聊着,听到王荣梅的女婿打电话订酒席,交代饭店老板都是老人,多做点儿好咬的菜。

一会儿功夫11点多了。王荣梅女婿说“咱们走吧,先到饭店。” 我们九个人开了两辆车,几分钟后,到了酒店门口。王荣梅下了车,好像一下子反应过来似的,见了我妈急切地叫着“秀先秀先, 见了我爸忙叫着“文学文学。” 一路揪着我爸的脸进到屋里,嘴里不停喊着“大个大个大个…… ” 她还想起了我叫新珍,一边叫着“新珍新珍,你坐这里 你坐这里。” 我居然很欣慰,好像二妈醒了似的。

这一下二妈拉着我妈的手再也不放了,这会儿谈的都是在老家生产队里的事。

王荣梅对我们说:“以前穷呗,孩子还多,一年生一个,养大九个,算上没成活的十好几个。分的粮食不够吃,小孩饿的哇哇直叫。真不知道那时怎么过来的。”

我妈说:“我都没想过孩子能娶媳妇儿,那时只想着我的孩子不被饿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当年咱门口的人,给我三个儿子起名大棍、二棍、三棍。还有一个直接面对面对我说,你的三个儿子就不用操心找媳妇了,家庭穷不说,大儿子长得又矮又难看,一定是打光棍对象。这话就跟直接打我脸一样,我羞愧的像鼠一样逃似的离开了。那年头,穷,就好像低人一等,穷的没脾气,说话不硬气。不曾想三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儿。现在早就四世同堂了,重孙子也十来岁了。”

我们在一旁听的直感叹,那时候的人真了不起!每天要在生产对干活不说,还拉扯大那么多孩子。

这时饭菜端上来,王荣梅不住地给父亲母亲夹菜。期间上了一盘儿油馍,父亲说:“当年王荣梅的油馍做的最好吃,全邢集找不到第二个。”

王荣梅说:“文学文学,那时候我有什么活都找你干,修补房子、搭院墙、挑水、半夜找驴、生产队分的包谷杆、高粱杆当柴禾,我们拉不动,就请文学给我拉回来,甚至我生孩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你去找接生婆。”

大家听了,都嘿嘿地笑了起来。

父亲说:“当年王家古的父亲王传军曾经救过我的命。在我生下来五个多月时,没有吃的,我妈饿的没有奶水,后来我又生病了,连病带饿,就要奄奄一息了。王传军请了医生给我看病,还给我端了饭。从此我就慢慢好了起来。”

父亲回来后对我说:“以前王家古家良田多,自己种不完就租出去。后来新中国成立,土地改革,划分阶级成分,把王家古家划为“上中农”。我父亲李宏山和你姑姥爷艾德荣,作为贫协代表,认为王传军虽然有良田出租,但为人善良,也爱济困扶危,乐于助人(那时评定成分由农民代表会在乡(村)人民政府领导下民主评定)经过他俩再三向政府请求,把王家古家改为“下中农”,因为“上中农”就在“富农”下面,是要挨批斗的。这一改就很少挨批斗了。

都说邻里胜亲友,多年邻居变成亲。当年我家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恰逢我妈又生了我的第二个弟弟“新年”,这个弟弟在月子里生病死了。我妈因为失去儿子,整天哭泣,不吃不喝。后来身体虚弱到起不了床。王荣梅来看我妈,见我妈变成那样子,心痛到直掉眼泪。后来为了让我妈振作起来,就想办法让我妈替别人照顾一个刚满月的叫“胜全”的孩子,一个月给20块钱,外加一斤猪油,一块肥皂。我妈把胜全当成自己的孩子,照顾到一岁多抱走的。那一年多亏照顾这个孩子,因为一个月有20元补贴,生活就好过了许多。

人到难处邻里来,父辈们用生活中最平凡的小事、点滴的真情,诠释了守望相助的最美邻里情。

母亲与王荣梅 王家古与父亲 王荣梅与母亲 王荣梅与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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