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自行车和打搅团

迄今为止，我一直对两件事物感到非常好奇：一是自行车。就俩轮，单骑或驮人载物，或疾驰或徐行，或宽阔或崎岖，怎么骑都不倒，不知是什么原理。骑着它可以翻山越岭，可以淌水过河，不用考虑底盘过不过得去，不必考虑号码限不限行，不必考虑警察查不出驾驶证行驶证，也不必为有没有停车位而发愁。在过去，大多数小商贩都是骑着自行车，驮着上百斤、体积超过人车几倍的货物来完成集市贸易，多数人骑着它接送孩子上下学，功不可没……自行车的好处说也说不完。

        二是面。白花花的面粉在北方人手里就跟变戏法似的，能软能硬，能圆能方，被做成了各种吃食。且不说能做成多少种糕点小吃，就单单是做成“面”都让人瞠目。就不说河西走廊的炮仗子、搓鱼子，也不说天府之国的担担面，光是在西安，除了油泼面还有臊子面、biang biang面、蘸水面、裤带面、旗花面、驴蹄子面、削筋面等等，不下三十种。

      今天，我再次把关中人的最爱——打搅团演练了一遍，这又是把面的功能发掘到极致的“创举”。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做之前我还在忐忑，怕又像以前一样，以一锅搅不动的面浆子或稀得提不起来的面糊糊而失败收场，还好，这次没翻车。

      打搅团看着容易，实际一点儿都不好做，除了面水子的稀稠得把握，火候也非常重要，面水稠了打出来的搅团太硬，稀了挂不住锅；火大了，锅底焦了，面还夹生。而且，这饭是个力气活，没劲没耐性是做不出来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挥汗如雨绝不是浮夸。老辈人说，搅团打得好，搅够72搅。搅够了，上劲儿了，才有劲道有嚼头。

      一个人是打不了搅团的，些活儿必须得打配合。我用连哄带骗，外带一个圣罗兰小金条的许诺才让恬恬到厨房来帮忙。她扶锅我用擀杖搅，我累了就换她搅，一会儿她就不干了，说不要YSL了，我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这是毁约，得数倍赔偿我的，你算算，你还有多少余钱够赔我？她嘟嘟囔囔抡着擀杖把气全撒在锅里。靠着娃这股狠劲儿，一锅漂亮的、Q弹的搅团成功问世。

      把漏勺举在事先晾凉的水盆上端，趁热舀起一勺搅团倒在漏勺里，搅团顺着漏勺窟窿眼流下的同时，一个个像蝌蚪似的凉鱼儿就灵动起来了。以前因为搅团打得稀，漏出来的都是胖头鱼，今天的才是名副其实的“鱼儿”。

      调汁，炝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