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 初恋 ——— —北京

    北京的初雪我不止见过，牵过，嗅过，吻过，还与“她”一起跑过。

    第一片雪花的降临我害羞不敢去迎接，因为我也怕她和我一样，幻想等到她泛红的脸颊变得稍稍雪白一些再与她约会，但心情总是那么复杂，躲在温暖室内的我有些坐立不安，我该怎样才能留下一个好印象给她。

    “我怕冷她会嫌弃我吗？”

    “我不敢赤手与她相牵硬要带上手套，她会心寒吗？”

    “我裹上一层一层的衣物，她还能感受到我内心的炙热吗？”

    “我万一滑倒在冰冷的路上，她会离我而去吗？”

    我拿起一本书想寻求答案，书中没给我答案，但给了我宁静。我静静思考，不管她是否满意我，一定不喜欢把初次给一个懦弱的人。

    我勇敢舍去躯体的温暖，踏着胆怯的步伐，去寻求内心的温度。裹着厚厚的衣物，本该很难感受到心脏的跳动，但这次的跳动似乎要把我全部衣物震去，只留下赤裸的身体。

    我坚持反抗所以心跳只好暂时妥协，只是没收了我的手套和围巾，大方赏我些一文不值的脸面，如同安全感一般，有时真的一文不值。

    她终于看到我抛头露面了，先不管她看到我时的神情。她真的太美了，化入心中的那种，冷艳下似乎透着柔情。她缓慢的飘来，我一定会停滞住，就算下一秒不离开就葬身火海。她到我跟前就是微微向前就能亲上的距离，看来她不像我那般羞涩，她真的让我停滞了，像冻住般。

    她触摸我的发丝，如薄纱划过，比春风拂过还柔和，接着缓缓地牵向我的手心，那一瞬间我没有直觉了，幸好她有意停留了一会，我才慢慢感受到她的触感，我诧异到竟是冰冷的，但又庆幸她可能不会嫌弃我怕冷了吧！

    北方的她真是比南方的她大方呀，我做梦都想不到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亲密。我需要冷静一下，我把手心收回急忙带上手套，得假装矜持会，其实就是不知所措罢了。但她似乎更得寸进尺了，她靠近我冻的发红的鼻尖，我虽想嗅见她，但是这也太快了，是她逼我的。

    她的香气不是扑鼻的那种，淡淡的冷冷的但很宜人，像是雪莲，我其实也没见过雪莲，不管了，只是没有另一个词能形容这种美好了。

    ……………

    那个她，别怪我懵懂无知，我只是遇见你之后消逝了一切，只留下白纸一张。

    倘若你主动书写，我定会出现美好字眼。

    我见过，牵过，嗅过你了，可惜一切都是你主动，我是否懦弱不堪，不知你是否想离开的我，需要一次证明机会，只要有一丝缝隙给我，我定会奋不顾身去追寻……

    “我能吻你吗？不需要你对我负责，更不奢求一吻定终身，我知晓我不值，但我只求在初雪的时节留下初吻的印记，因为它值得我一生去回忆，我知道这个理由有点扯…”她目视着我，我低着头不敢自负揣测，心跳在这时捣乱起来，说是捣乱还不如是雪中送炭，让我身体一热就上了…

    那一吻冰冰的，刺刺的，碎碎的，心中却是暖暖的，毕竟是初吻哪知这种感觉是好是坏呢，奇妙就对了。

    吻完后，她笑着问我：“你跑得过我吗？”心中想我可是参加过冰雪节马拉松的，追上你可不是问题哦！我迎风向她跑去，可总是追不上，奈何我拼尽全力，就算用我最好的跑姿。有些失落，但只要我还能看见她就应该知足了。

    她跑的是如此轻柔，不知是我离她太远了，还是她跑步真的无声，她也无需喘气，似乎永远也不会累，似乎她有用不完的分身来替她去奔跑。

    而我跑着跑着忘却了时间，忘却了我身处何处，忘却了我为何而跑，甚至忘却了我正在跑步，只知道我在时空中移动，而她在我眼前。仿佛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自由。

    终于，汗水涌入眼眶使我睁不开眼，用手擦拭，勉强睁开双眼的我，这才清醒知道自己不是永动机，不能一直奔跑下去。撑着膝盖喘气的我，看到胸口的衣物湿透了，但当我再次往前看时，虽没有滑倒，但她还是离我远去了，只剩下我一人在寒风中，肌肉酸痛且慢慢失温的我，无力寻找她了，也其实没有缝隙让我追寻了。

    虽然初雪的她不见了，不好抱怨了，这本如梦般虚无，如薄雾般模糊不清，得不到的剩下的，都无需争强。初雪没了，总还有大雪吧。

    初雪过后的北京还是散落了阳光，雪地上还留有淡淡的吻痕。

                                                   

                                                          紫羊羽

                                                    2019.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