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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门轶事】六、女儿泪

2018-06-23  本文已影响2人  沝姕

“我去往天山,不方便带上小九,她就交给你了。”

“好,等下我带她回家。”

“嗯,我这就下去告诉她。”

两人下楼。“九妹,我要去天山。在我回来之前,你住在沂凤家。”

“我要一起去。”

“不可以,路途太远。”

“可是……”九妹不甘,“师傅说要你带着我的。”

“师傅说要你在东镇历练。”

“可是……”九妹说着,瞄了一眼沂凤,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沂凤,师兄就把自己交给她。

“她叫沂凤。”呆哥见她这样,只好又提醒说。

“沂凤?”九妹这才想起来,这名字好熟悉。“哦,想起来了,你是柔柔的姐姐。”她听师兄说过,冰窖里的柔柔,有个姐姐,名字叫做沂凤。“好吧,我留在沂凤家。”九妹知道固执的呆哥不会向自己妥协,只好答应。

沂凤见九妹答应了,说:“九妹,跟我来。”

“哦。”九妹应道,却在心里说:“我才不要等师兄回来,要是这里不好玩,我就一个人先回毒门。”

就这样,呆哥一个人去了天山,九妹留在了沂凤家。开始几天,她天天跟着沂凤到朝阳楼,选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观望外面的人流。看着看着,就觉得无趣起来,心里面想:师傅说让我到东镇来历练,天天坐在这里,有什么好历练的?问沂凤:“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你觉得什么好玩?”沂凤问她。

“我觉得呀?乘一叶扁舟,顺流而下,观两岸青山,赏一江绿水。想想都有仙人之姿。”

“呵呵,没想到,毒门的九妹也会吟诗。”与九妹熟悉起来的沂凤,打趣道。

“嘿嘿,顺口溜,从我师傅那里学了点皮毛。”九妹有点不好意思。

“九妹想乘舟也容易,随我来。”沂凤说着,往外走。

两人来到汶河边,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码头,依靠着几只小木船。“师傅,带我俩向下游玩一个来回。”沂凤对着其中的一个船夫说。

“好咧。”穿着青蓝色衣衫,腰里系着布带的船夫答应着。两人上了船,在汶河水上顺流而下。

两岸的山峰,在眼前缓缓向后移动。近些的山脚下,能看清楚林间生长着的杂草、野花。远些的,这么看像是鱼背,那么看,又像是只乌龟。“沂凤快看,那个像不像个仙女?”

“像。”沂凤看着九妹手指向的山峰说。

“哇,那里还有一个亭子!”

沂凤看着像个孩子般兴奋的九妹,觉得,自己也被感染了。“这个亭子是一对隐居在此的夫妇所建。”

“哦,夫妇?”

“嗯,七年前,这里来了一对年轻夫妇,男的温文尔雅,女的善良美丽。”沂凤说完,小船驶过了亭子。亭子外,凤尾竹林边,有一白衣男子舞剑。他的身侧,有个模样像是三四岁的女童,头上梳着两个朝天小辫子,手里拿着一把小木剑,跟着男子比划着。凤尾竹林与汶河相连处,有几级石彻的台阶。最后一级台阶比上面的要宽一些,放着一块大石头。有女子,穿着白色的的衫裙,浣洗衣服,不时地,回头望一眼,那舞剑的一大一小,眼底的温柔,就像这汶河水一样微微荡漾。

“裙摆上的粉色花朵好漂亮。”

九妹突如其来的话,令沂凤望了她一眼,见她直勾勾地看着岸上的人,说:“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只是听到男的叫女的为灵儿;女的,叫那个男子为散步的。”

“灵儿,散步的。”九妹重复一遍沂凤所说的名字。

小船驶过凤尾竹林,那一家三口看不到了。“师傅,我来撑撑看。”九妹说。

船夫递给九妹,手里那要长长的竹篙。“他手掌上有着厚厚的茧子。”接过竹篙的那一刹那,九妹看到了船夫的手掌心,心里这么想着。

竹篙,在船夫手里,柔韧有力地撑着船向前。到了九妹手中,却变得笨拙而又无力。举起,放入,还没用力撑,小船已经要驶到竹篙的尾梢。没有受到力的小船,在水面上,随着水纹,晃晃悠悠地缓缓向前。

“九妹,反正是顺流,你不用撑着竹篙,船也会走的。”沂凤的话里带着点戏谑。

九妹听了,对着她“呵呵”地轻笑,两只手,倔强地握着竹篙,举起,放入……水流加上风向,小船碰到了岸边的石岩。“九妹,你这是要下水吗?我可不是鸭子。”随着船的震荡,沂凤紧握着船沿说。

“知道,你是一只凤,一只有着美丽翅膀的凤。掉进水里,就叫做‘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让沂凤戏谑了这么久,终于让九妹扳回一次。

“你这张损嘴。”沂凤笑骂道。

“哈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是领路人。”

“好好好,还倒打一耙了。”

两个人说笑着,九妹手中的竹篙停了下来。“两位姑娘,这是要上岸吗?”

“不是,不是。师傅,你撑吧。”为了不掉入河水中,变成落汤鸡,九妹识相地把竹篙还给了船夫。

小船向下,又划行了一会儿,沂凤看天色不早了,说:“九妹,我们回去吧。”

“好,回去。”

船夫调转船头,逆流而行。经过那个亭子时,有空灵的筝声传来,伴随筝声而歌的,是婉转的女声:

“悠悠汶河水,

弯弯凤竹尾,

君咤剑舞风拂柳,

浣女惊鱼虾嬉水,

四岁娇娃芳草寻蝶。

悠悠汶河水,

弯弯凤竹尾,

郎情妾意双飞鸟,

远山之林此生逍遥。”

飘扬的歌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一丁点的回音,两个人方才醒过来。“好美的人儿!”九妹赞叹。

“好优美的歌声!”沂凤说。

“一对神仙眷侣。”船夫说完,三个人平静下来。小船驶到码头,下船前,九妹问:“沂凤,明个还来吗?”

“要来你自个来,朝阳楼要我照应呢。”

“好吧,我自己来。”九妹又转头对船夫说:“师傅,明个还来坐你的船。”

“好咧。”船夫应着,把靠岸的船,绑在了木桩上。

第二天,九妹依约而来,依然看到那亭子外的神仙眷侣。“好美的一幅画。”看着那岸上的一家三口,九妹在心里感叹。“对哦,一幅画,我可以把他们画进画里。”

第三天,九妹带着画架、笔墨纸砚,在能望到亭子时,问船夫:“师傅,我能从这里上岸吗?”船夫依言,把小船对岸的凤尾竹林边。九妹背起画架,沿着凤尾竹林,走到正对着亭子的位置。寻平坦的草地,支起画架,开始描绘对岸的那幅画。九妹很少动笔,她的字都写得歪歪扭扭,这画又如何画得好呢?黑麻麻的一片,几乎分不出她画的是什么。九妹一点也不气馁,明天,后天,再后天,终有一天,要把对岸的这幅画画出来。

就这么着,除了下雨的天气,九妹天天都在画着对岸的那幅画,等她终于能在画纸上,画出那幅画时,呆哥拿到了万年莲,他回到了东镇,这个时候,已经三个月过去了。

呆哥回来的第二天,九妹跟在呆哥的身后,回到了沂山情人谷,回到了毒门,回到了她的紫藤花廊,回到了她的那棵大槐树。那晚的月光特别地皎洁,圆圆的月,温柔地照在水潭中。大槐树上的九妹,在入睡前想到,明天不能去亭子对岸,画那幅画时,她的心忽然痛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心痛,令她惊慌,而慌了的心,引得心口更加疼痛。她不得不从大槐树上下来,坐在两棵菩提树间,那个师兄做的秋千。晃动的秋千,也压抑不了此时的疼痛,九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师伯凤鸣来了,他种的蛊有了异动,他自然知道。“小九,师伯交待过你,不要动情,你怎么还是动情了?”

“师伯,我没有。”

“没有?你刚刚是不是心痛了?那是你身体里的绝情蛊被引发了。”

“绝情蛊?”

“你中了樱子的水晶花之毒,师伯也解不了,只好为你种下绝情蛊,压制水晶花之毒。你却动了情,引发了绝情蛊,师伯也没办法救你了。”

“没救了吗?”九妹在茫然地问,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没办法了。”

“我还可以活多久?”

“百天。”凤鸣说完,黯然离开了。

“百天。”九妹重复着,她忍着心痛,在秋千上晃呀晃,泪水,在月光下无声滴落。

孤峰散人在自己的海洋上,日复一日地钓鱼;樱子师叔在她的药草屋里,研制水晶花的解药;姨姥爷,想要从镜中花里,抽出那股狐仙之灵。呆哥,在他那满是毒物的屋子里,进化自己的红蛛凤尾蝶。九妹的心神,被泪水消耗得只剩下微弱的气息。

绝情蛊发作后的第九十九天,这个夜晚,月依然是那么皎洁。九妹借着皎洁的月,用玉碗,接下了自己最后的一滴泪。再命令本命毒物蝶儿飞,刺入自己的心口,带出那一滴心口之血,落在玉碗之内,与那滴泪融合。弥留之际,她仿佛看到冰窖里的柔柔,她变成了自己的样子。

绝情蛊后的百天,紫藤花廊外的潭水边,那棵大槐树下,姨姥爷把九妹抱回石屋,放入镜子里。

明明是放入镜子的九妹,镜子里却没有,只看见,那朵红唇一步花上,多了一颗晶莹的泪…… 

【毒门轶事】七、小豆芽 - 简书

花絮

       没找到带泪的红花,只好用这张有雨滴的粉色花儿,呵呵,自然也是朋友圈打劫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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