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和花草
曾幻想如果住处有个阳台必定要好好拾掇一番,成为一个四季繁花绿荫的角落。可惜换过几次住处,乃至现在买了房子,也没有个理想的阳台。现在的房子因楼层太高没有外凸式阳台,生活阳台常年晾着衣服,入户阳台又小得可怜。想起以前租房子时,一室一厅,落地窗户处摆放了一张书桌,勉强算得阳台,便养了好些花草放在窗户旁。那时还没去上班,在家闲着写过一篇描写那个阳台里外的文章,原文如下:
一场初夏的午后。 阳光穿过云层变得不那么明耀,窗户下方一盆长势繁茂的吊兰在橙色调方格瓷砖的地上投下叶尖和抽条狭长的阴影。透过这栋居民楼第九层的巨大窗户玻璃望出去,右前方尽是层层叠叠的房顶,被远处灰蒙蒙的高楼群围成扇形,只在和对面很近的一栋楼视觉相接的地方才留出一个缺口。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最好把视线移向左边去俯瞰小区内庭葱郁的绿化,再远处露出了修葺中的足球场的一部分,那里属于附近的一所高中,平时上午十点半左右都会响起课间操的广播声。总之,外面近处是几幢同一小区的楼栋,稍远点是一大片较矮的居民住宅,视线最远处就又是高楼栉比了。
近处的楼栋,一眼望去尽是凸出着白边的窗棱,有些外面还掉着瀑布似的绿藤蔓或开满红花的枝条,点缀出几抹艳色。但我极少在窗台顶楼这些地方见过有人活动,大概白天如我一般闲赋在家的人很少,当然光凭肉眼也是看不真切的。不过也许我应该从早观察到晚,而不是像眼下这样临时起意,因为横在玻璃窗内的就是一副灰色木纹的书架和连体书桌,让人有太多的时间耗在桌前看书上网喝茶。但我毕竟没有希区柯克导演的《后窗》中的男主角那样窥探邻居生活的癖好,相反,米黄色的窗帘布总是被我拉开一半来遮挡阳光。一般下午四点左右,空气中就会开始酝酿各种声音,不知哪来的乐器演奏声,大马路上繁忙的车流声,小区保安训练的口号声,老太太散步时的话语声,偶尔经过一群年轻人留下回荡的谈笑声……然而最持续且长久的还属欢畅的鸟声,多是细碎短促的,偶尔传来几声婉转清亮的,它们也在自己的世界里忙碌或悠闲着,不忘四下呼朋唤友,牵扯着我的思绪漂浮在半空,倏尔又被清洁工扫地的刷刷声给拉回地面。
窗户内书桌右方的地上,除了那盆体积最大的吊兰,还有一盆开了两枝的白掌,一盆含苞待放的茉莉,一盆清绿的薄荷。薄荷长势很稳定,杵近鼻子时可以嗅到叶子散发的独特香味;茉莉植株显得紧凑而端庄,枝头那小白花的芬芳真真沁人心脾;白掌最是好笑,之前有几天不在家回来发现它从花枝到叶子全趴地上了,心疼得赶紧浇了好多水,第二天晨起发现它又恢复得挺拔挺拔的,真是比小动物还要人照管。不过把它们搬到这“空中楼阁”来的人是我,付出劳动也是心情愉悦的,况且它们需要的只是水,阳光和空气都被大自然慷慨给予着。当夕阳渐渐暗沉,地上的光影已变幻不见,微风吹动窗帘细微的摆动着,我的植物们舒展枝叶沐浴着温热的空气和光泽,静默的身姿仿佛在诉说着绵长的情意……
如今家里,只有入户阳台处摆放着一个立式槽型花架,摆过几盆花草——茉莉、虎皮兰、栀子、菖蒲,以及上面提过的那盆吊兰(长得最有生气的就是它了)。写这篇文章时我不时望一下对面的花草,晚风透过纱窗吹动那墨绿的藤叶,上方是夜色渐浓的苍穹。也许还可以把这方小小的阳台装扮得更赏心悦目一些,我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