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先生的情人节

题目纯属凑热点，与本文内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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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零零……叮零零……

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瞬间打断了牛先生的思绪，他不情愿地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随即看了一眼来电号码。

这个电话号码他再熟悉不过，是他的归口管理部门夏科长，虽然他俩职级相同，但所处的层级并不一样，牛先生是基层负责人，他是夏科长和基层单位的传声筒，而夏科长是他和顶层之间的传声筒。从这个层面上说他俩的工作性质一样，都是传声筒，都是转发员。

最近机构刚刚完成改革，很多权责划分并不清晰，每当夏科长找不到转发的对象时总会想起牛先生，二人的联络便频繁起来。对此牛先生很苦恼，自己的事情百废待兴，但还要花精力去应付夏先生莫名其妙的工作安排。

牛先生的目光又回到了电脑屏幕上，近几日他手上压着三份报告，两个案例，他已经整整坐了四个小时，即便是这样，时间依旧不够用，他恨不得让时间停下来。

叮零零…叮零零…

电话异常得固执，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牛先生心里窜起了阵阵火苗，思路已经被扰得无影无踪，不过他仍然没有接的想法，既然工作无法继续，索性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牛先生走到窗户跟前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窗外一片洁白，昨天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将这个冬天再一次变得漫长。气温没有一点回升的迹象，窗外的树枝依旧在冷空气中瑟瑟发抖，牛先生有些失望，看来春天的脚步又被阻隔在了千里之外。

当回过神来时电话铃声已经停了，牛先生再次回到了电脑前，重新寻找被打断的思路。其实这只是每年的一个固定总结，大的框架和内容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难点就是如何将去年同样的事情今年再换个说法提出来，就像去年是麻婆豆腐，今年必须得是红烧豆腐，归根结底还是豆腐。

牛先生也算是个职场老人，对这些事已经见惯不怪，与其说习惯倒不如说是麻木，已经没有纠结需要不需要的必要，只要按要求完成就行，已经写到了最后的整改提升部分。牛先生心里埋怨着，要不是刚才电话打扰，说不定已经完工，可以继续下一个了。

叮零零……叮零零……

电话声再次刺穿了牛先生的耳膜，写作的思路彻底跑得无影无踪，嘴里不由自主地吐出国粹，但终究还是摁下了那股冲动。

等着电话响了几声后，他轻轻地拿起听筒，换了一副完全不同的口气，夏总，又有何指示？

忙啥了？半天不接电话，是不是嫌我烦了？

我哪敢呀？人有三急，你刚好撞上了一急，听见电话响我就跑过来了，哪敢怠慢你，有啥事您吩咐。说话的牛先生完全是另一副表情，这可能就是电话的好处。

明天早晨有个岗检调研会，你去参加一下？

岗检调研会？没参加过啊，小弟才疏学浅，没有涉猎这方面的知识啊，能不能调整一下?

以前没涉猎，参加一下就涉猎了，上级领导要参加，多好的露脸机会，好好珍惜啊！

那我更不敢去了，万一说错话了咋办？你还是换个人吧？

没事，不要怕，随便说说就行！

夏总，您理解一下呗，上周就替您参加了两个调研，我家的地都荒了，能不能给我匀点时间，我先把自己事了结了结？

今天咋了？推三阻四的，让你去你就去呗！

明天我真的有事，孩子开学报道，我答应和他一起，真的去不了!

夏科长听完再没坚持，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那好吧，我再换个人。

挂完电话，牛先生长舒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了一劫，不是他不能去，只是没有时间去，这样的调研毕竟是直接对话高层，不能太随意，可准备就得花时间，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过了一会，牛先生的微信有了消息提醒，打开是一张截图，是夏科长和领导的对话。

夏科长:明天岗检调研会，安排马先生参加，请批示，妥否？

领导:牛先生呢？

随即夏科长发来了一组幸灾乐祸的表情，牛先生回复了一串省略号。

夏科长随即说道，你是领导亲自点的将，领导要全方位培养你。只是不知道手机那头的他是得意了还是失望。

牛先生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他想了半天，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我都这个年纪了，不要给我画饼，我吃的够多了，已经装不下了。

叮零零……叮零零……

电话再一次响起，此时的牛先生已经出离愤怒，他粗暴地拿起电话，大吼一声，还要什么事？

沉默了半天后听筒里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饭馆，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顿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