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可求（十七）

17、话说当时万宁建新市区，政府规划征地也要靠卓太会出面才能办成，现在引进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建商品楼盘，几个园区都是卓太会的辖区，必须由他出面才能一锤定音。不知道是政府不能取信于民，还是卓太会的能力超常，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每次领导聚餐赴宴都有卓太会的身影出现，弄不清楚他是宴请者还是被宴请者，也就是说，每次宴请不知道是卓太会买单还是政府机构买的单。

事情就是这样明摆着，大的项目要征用几百亩的地，卓太会常在政府规划征地范围外多要了几亩地，然后自己搞小产权楼房出售，因为这点能力和财力对他来说绰绰有余。更何况整个楼盘的道路硬化和绿化工程大部分都由卓太会的“市政绿化环卫有限公司”承包施工。可以说，万城的房地产业，从建筑材料供应到工程施工及园林绿化都有卓太会的份额。甚至全市其他乡镇的旅游区有关工程项目也是由他的分公司承揽的。

狗仔负责的采砂点赚到了一笔不小的钱，买了小汽车，他交给另一个兄弟管理采砂点，卓太会把他调到市里一个旅游区协助政府征地和负责旅游区的环卫工作。

旅游区引进一个新开楼盘项目，这个项目落址在地方和农场的交叉地带，这里的地皮情况比较复杂，有农场工人占用地方农村的地，也有农村占用农场的集体地，界限不分明，矛盾突出。狗仔仗着老大卓太会的威势，出面跟农场职工和地方农户谈土地征用赔偿价钱，有一个农场职工态度坚决、不肯让步。狗仔向老大卓太会讨教方法，然后按老大说的去办。

狗仔请那位农场职工到旅游区一座茶楼喝茶，开始了谈判：

“你的那块地是占用农村的，提的价钱太高了，别说十万，给你两万就多了，你干不干？”  看来今天狗仔说话很流利干脆，他这是用海南方言说的。

“太少！不行。”  说着，那位职工站起来要离开。

“站住！”  狗仔上去揪住那职工的胸口衣襟，就是一拳，然后叫他跪下。

“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否则最后一分钱你也别想得到。”

那职工跪在地上发抖，连声说：“我同——意，我同意。”

说罢叫茶楼那位收银服务员代笔写了一张条子，叫那位职工签上名并盖了手印。后来这块假托是开发商征用的地，其实就是卓太会以搞“民宿”之名建私人宾馆用的。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后来，狗仔也败于卓太会名下。

卓太会承包一个墟镇的环卫保洁工作，由镇政府付工人工资，但这个镇财政收入差，看看春节要到，工人领不到工资，卓太会又不肯垫付。狗仔得知这样的情况，在星期一的上午，喝了两杯高粱酒，然后驾着他那部“坐骑”，直往镇政府去讨工钱。他开着自己的“坐骑”直冲向镇政府楼大门台阶，把楼门的台柱撞倒。结果讨不到工钱，反被镇书记以“冲击政府机关”的罪名，报了110通辑追捕他。

狗仔连大年也不敢回家过，跑到农场下面一个偏僻连队的荒废渔塘旁小茅草屋里躲起来。但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后来狗仔换了一个手机号码打电话回家，竟也被公安情报处识破了，当晚被抓个“现场”，关进了看守所有半年之久。后来也是卓太会打通了多个关节才又把狗仔领了出来。

说起狗仔，也是多灾多难，他跟着卓太会，有福有祸，真是很应了一句古语：“福无双享，祸不单行。”